不知道为什么，望着此刻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说话的墨芜荑，曾旭清的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墨白音的身影。
“二姐夫？”墨芜荑见曾旭清望着自己有些出神，便又叫了一声。
曾旭清这才回过神来：“今日是冬至，过来送些节礼罢了。”
“二姐夫贵人事忙，竟还亲自跑一趟，”墨芜荑脸上依旧是“墨白音式”浅浅的笑，“不知道二姐夫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去武安侯府？”
曾旭清不解墨芜荑此话何意，疑惑的看着墨芜荑。
墨芜荑抬头看着曾旭清笑道：“我以为二姐夫今日是特地到自己的岳家送节礼，所以还以为二姐夫要去武安侯府，还想请二姐夫代我问卫六姐姐好呢，结果竟不是……”
墨芜荑不过是找了个借口罢了，不说她跟卫玉茹根本不熟，就说她就算要人代问安，也不会找曾旭清一个男子。
曾旭清倒是没有注意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墨芜荑这话隐隐有嘲讽他的意思在里面，但是瞧墨芜荑的神情却又不像。
“我有公差在身，今日冬至，便顺道过来送节礼。”曾旭清微微皱了皱眉。
曾家在长安城的东边，墨家在长安城西边，做什么事儿才能顺道？墨芜荑暗自腹诽。
“原来是这样啊……”墨芜荑微微拖长了尾音，显露出小女儿家撒娇的模样，“我还以为是二姐夫心里想着二姐姐，所以才亲自来我们家送节礼呢，那日我听三姐姐四姐姐说，二姐夫待二姐姐如何情深似海，如何对二姐姐念念不忘，却原来并不是这样吗？”
末了，墨芜荑还有些失落。
曾旭清倒是不明白墨芜荑是如何从他来送个节礼联想到这么多东西的，不过他看着墨芜荑微微失落的神情，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点头说他确实不曾对墨白音念念不忘。
于是曾旭清只得道：“我自是惦念你二姐姐的，只是这些事儿也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懂的。”
“这么说来，二姐夫还是喜欢二姐姐的了？”墨芜荑突然变得欣喜起来。
曾旭清默认了。
“那比起卫家姐姐，你更喜欢谁呢？”墨芜荑狡黠的问。
曾旭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话题就说到这个上面去了，他到底在做什么？和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在这儿讨论他更喜欢墨白音还是卫玉芝？
“你还小，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曾旭清抬手，摸了摸墨芜荑的发髻，倒像是个疼爱妹妹的兄长。
墨芜荑极力忍住了自己想要拍开曾旭清手的冲动，面上确实一副不服输的样子，鼓着腮帮子歪着头道：“我可不小了，再过两年就及笄了呢！”
曾旭清却被墨芜荑给逗笑了，眉目间都温和了几分：“差点我就比你大了十岁，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姑娘。”
“那我可不管，你先说，你更喜欢二姐姐还是卫家姐姐？她们都说你更喜欢二姐姐，可是我才不信呢，若是你喜欢二姐姐，又怎么会娶了卫家姐姐？”墨芜荑觉得自己越来越会骗人了，扮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也得心应手。
“我自是更喜欢你二姐姐的。”曾旭清倒也没有不耐烦，权当是陪一个小姑娘玩闹一会儿。
“那你怎么会娶了卫家姐姐？”墨芜荑抬着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曾旭清。
曾旭清被墨芜荑一双通透而明亮，犹如一泓清泉的杏眼望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有一种想要拔腿而逃的冲动。
于是曾旭清只得含糊道：“我便是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你不说，怎知我不会明白？”墨芜荑倒是固执得很。
曾旭清只得无奈的道：“你二姐姐已经不在了，我总归是要娶妻的，如此，你可满意了？”
“也就是说，你娶卫家姐姐是迫不得已了？”墨芜荑笑嘻嘻的追问。
曾旭清叹了一口气，依旧很无奈：“你为何问我这些？”
“曾三哥，”墨芜荑换了称呼，甜甜的叫曾旭清，“既然你不喜欢卫家姐姐，那你娶我好不好？我跟二姐姐长得相似，你喜欢二姐姐，那也应该喜欢我吧？那你娶我吧？”
曾旭清这下是真的被墨芜荑给惊讶到了，一向不喜怒于色的他这会儿面上也难免有了两分惊讶，还有两分狼狈。
“这话不能乱说，”曾旭清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耐心，若是换了寻常人，可能他早就呵斥对方，丝毫不给情面了，他又摸了摸墨芜荑的头，“你既是白音的妹妹，便也是我的妹妹。”
墨芜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曾旭清却不给她机会了：“我还有要事，这便走了。”
说罢，曾旭清就要大步离去。
望着曾旭清颇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墨芜荑勾了勾嘴角，对付这些伪君子，就要用不要脸的法子！
走着瞧，她会将墨白音曾经遭遇过的一切，加倍还给曾旭清。
曾旭清走了之后，墨芜荑心情颇好，一遍哼着小曲，一边往蒹葭院走。
但是这一切却被墨白珂给看在了眼里，她原本是听说曾旭清来送节礼了，所以赶忙出来，看能不能遇上曾旭清，但是谁知道被墨芜荑给抢了先，她一来就听墨芜荑说要曾旭清娶她，险些没被气死！
“真是不要脸！”墨白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并且越想越生气，便直冲冲拦住了墨芜荑。
“墨芜荑，你到底要不要脸？在外面长大的野种就是不一样……”墨白珂冲着墨芜荑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痛骂。
面对墨白珂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谩骂，墨芜荑觉得莫名其妙。
“你才多大，就这般不要脸面……”墨白珂依旧谩骂不休。
“四姐姐，到底怎么了？”墨芜荑忍着火气问墨白珂，如果可以，她其实挺想一巴掌招呼过去的。
“什么事儿？你还有脸问我什么事儿？你自己都有脸做出那样的事儿来了，还怕我说？”墨白珂一想到方才曾旭清摸墨芜荑头的事情，就觉得怒火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