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院的人说有好几日都没有瞧见刘妈妈了,好像说是病了,至于刘妈妈的儿子,那更是许久没人见到了。”于婶这些日子在墨家后院也混了个脸熟,对于青松院的消息也知道一些。
墨芜荑点了点头。
谭氏之所以会被钱氏威胁,就是因了刘文辉而起,看在刘妈妈辛苦多年又是自己心腹的份上,谭氏可能不会对刘妈妈做什么,但是必然不会放过刘文辉。
再说了,刘文辉还欠着赌坊的银子,就是谭氏看在刘妈妈的面子上不对刘文辉做什么,那赌坊也不会放过刘文辉。
不过她必须要赶在刘文辉出事之前再把这事儿利用一番才是。
如法炮制,墨芜荑又想起孙御史来,上一次因为有皇帝的偏袒,所以墨老太爷不过是被罚在家思过三日罢了,除了丢脸了些,其实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毕竟那是家事。
但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放印子钱可是犯法的事情。
不知道这一次墨家还有没有这种好运气了。
就在墨芜荑等着孙御史出手的期间,墨家派去保宁府的人回来了,墨芜荑被叫到了明安堂去。
“姑娘,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千亭有些担忧的道。
“不会的,放宽了心便是。”墨芜荑宽慰道。
其实墨芜荑的身份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墨芜荑这个人是真的存在的,只不过有问题的是自从她变成了墨芜荑之后,去了无涯山庄三年再来的墨家,而真正的墨芜荑则是三年前就离开了保宁府来了长安,只可惜,死在了半路。
不过墨芜荑既然敢来,自然也是安排好了一切的,墨家就算派人去保宁府,也只会得到和墨芜荑说的一样的结果。
明安堂里墨家的长辈都在,墨芜荑一一见礼之后,墨老太爷便大概说了一些面子上的话,表明她的身份已经查清了,她确确实实是墨家二房的女儿。
之后墨芜荑便正式成为了墨家五姑娘。
但是墨老太爷却始终没提要将墨芜荑写上族谱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故意没说这事儿。
墨芜荑更倾向于后者。
“你是说墨老太爷故意不给你上族谱,是为了将来能利用这事儿拿捏你?”于婶皱着眉头听完了墨芜荑的猜测。
墨芜荑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或许是因为那个庄子的事情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太爷查到了哪里不对劲。”
庄子的事情是墨芜荑借了孙御史的手,表面上看起来这事儿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老太爷在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也是个人精,但看买庄子这事儿,她是获利的,毕竟庄子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手里,并且经此一事之后,墨家其他人也不敢打她庄子的主意,就凭这一点,老太爷或许就会怀疑上她。
当然,老太爷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只是觉得她可能并不好掌控,所以就留了一手,为了防止日后墨芜荑不听话。
毕竟世人还是很看重家族的,若是墨芜荑没有上族谱这事儿传了出去,将来墨芜荑可能都没有办法嫁人。
“这都什么事儿啊?”于婶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要我说啊,你也别留在这儿跟他们斗智斗勇了,不如早些跟我们回山庄去。”
这墨家可真是一团乱,先是老夫人算计墨芜荑,然后反被墨芜荑给算计了回去,如今老太爷又对一个才十来岁的孙女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墨芜荑握住了于婶的手:“这不都是我的猜测嘛,没事儿的,横竖我也没有想要真正做墨家的人,不让我上族谱倒还好呢!”
于婶也知道,墨芜荑为了回来报仇,在山庄里吃了不少的苦,又怎么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走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劝墨芜荑。
墨芜荑怕于婶再说些什么回去之类的话,赶忙就岔开了话题,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
而孙御史那边也并没有让墨芜荑等太久,通政司左参议墨远明放印子钱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来。
之前墨芜荑还以为是谭氏悄悄的处置了刘文辉,直到事发,她才知道,原来刘文辉早就被孙御史给盯上了。
虽然放印子钱的是刘文辉,但是没人会觉得刘文辉一个下人会有这个胆子去放印子钱,也没人会觉得刘文辉拿的是自己的钱去放印子钱,而刘文辉是谭氏的陪房,所以明眼人都觉得是谭氏让刘文辉去做的这事儿。
谭氏自然不可能认下这么大一件事儿,极力否认,只说是刘文辉自己欠了赌债才病急乱投医去放了印子钱。
孙御史的手中也没有证据,所以倒也不能给谭氏治罪。
此事听上去和墨老太爷似乎没什么关系,但孙御史的一张嘴可不是个摆设。
谭氏是墨老太爷的儿媳妇,刘文辉有是墨家的下人,出了事,墨老太爷少不了一个失察之罪。
最后墨老太爷被罚俸半年,调到六科做了刑科都给事中。
原本墨远明是通政司左参议,官职虽然不高,但是却是天子近臣,颇有实权,但是如今却成了正七品的六科刑科都给事中,虽说照旧是在御前行走,但是这中间足足差了四个品级,墨远明如今年纪大了,过几年就要致仕了,想要再爬上正五品的位置谈何容易?
所以得了这个结果之后,墨远明直接晕了过去。
随着墨远明被送回墨家,墨远明被贬官的事情便在墨家传开了,自然有人去打听了一番原委。
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很容易就能打听出来,刘文辉都已经被收押起来了,这事儿就是想瞒也瞒不住,所以没多久,墨家上上下下就都知道了墨老太爷之所以被贬官,是因为谭氏在外放印子钱,被御史给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