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玦的事，和朕无关。”皇帝淡淡地说。
秦音儿眯着眼睛打量着皇帝，不知道皇帝这话，到底能不能当真。
“朕知道，你现在一定不相信朕说的话，但也无妨，既不是朕做的，朕当然也没什么好承认的。朕是一国之君，朕也是个父亲，虎毒不食子，朕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听皇帝说这话，秦音儿只觉得讽刺。
倘若说这话的，是其他人，秦音儿可能真就相信了。
只可惜……说这话的人是皇帝！
皇帝在秦音儿的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任何信誉可言。
皇帝知道秦音儿不相信他，又道：“朕这段时间一直在宫里，被司诀的人看守着。之后，朕又被你的人看守着，你当真觉得，朕可以给楚玦下毒吗？”
也就只有这句话，秦音儿勉强能听进去。
确实，皇帝这话也有些道理。
皇帝此时此刻，就算真想要杀了楚玦，也确实没这个能力。
整个皇宫，几乎都已经被司诀的人控制了。
虽然皇帝有意，把皇位传给司诀，可司诀也并不领情。
如今这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也绝对算不上好。
要说是这两个人联起手来，
要除去楚玦，确实不大可能。
秦音儿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瞥了皇帝一眼，然后例行公事地，给皇帝把脉。
皇帝平日里山珍海味确实吃多了，身体恢复得很快，也完全不需要她的担心。
秦音儿嘱咐了在皇帝身边照顾着的小太监几句，转身就要走。
皇帝却在此时，叫住了秦音儿。
“楚玦他，可还好？”皇帝问道。
秦音儿冷哼一声说：“就算这次下毒的人不是您，我想，您应该也没那么关心您的亲儿子吧？”
“朕是个父亲。”皇帝又强调道，“我以为，如果您真认为您是楚玦的父亲，就应该从小好好教育楚玦，也不至于让他现在变成这样，更不至于让他成为一个被废黜的太子！”
秦音儿数落了皇帝几句，随后便转身离去。
……
“毒药？什么毒药？”顾盛衍一头雾水地看着秦音儿。
秦音儿支支吾吾地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和老头子在一起吧？你有没有觉得老头子最近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他好像从来就没有正常的时候吧？”顾盛衍说。
听顾盛衍这么说，秦音儿也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没错。
“楚玦
中毒了，我现在在找下毒之人。”
听秦音儿这么说，顾盛衍心里就明白了。
“你怀疑，你师父就是那个下毒的人？”
秦音儿无奈地说：“我虽然觉得应该不是，但老头子的心思，我一向也不是很清楚。更何况，老头子确实很有可能，为了南阳国的百姓，对楚玦动手。”
秦音儿说完之后，又慎重地打量了顾盛衍一眼，“应该不是你偷了老头子的药，过来给楚玦下毒吧？”
听秦音儿这么说，顾盛衍也翻了个白眼。
“你觉得我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顾盛衍反问，“倘若我真的要杀了楚玦，何须等到现在？当初我也不会救他，不是吗？”
秦音儿觉得，顾盛衍所言，确实很有道理。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也是太着急了，脑子里乱得像是一锅粥。要不是这件事真的很严重，我也不会问你。这解药我确实做不出来，如果下毒的人不是老头子，我想……你能不能帮忙传个话，让他来给楚玦解毒？”
其实这才是秦音儿的目的。
听秦音儿这么说，顾盛衍也明白了。
不过顾盛衍却觉得，既然都已经如此了，也没有再为楚玦解毒
的必要。
“你不觉得，我们管得太多了吗？尤其是你。”顾盛衍淡淡地说，“如果没有我们保护楚玦，你以为他还能活到现在吗？现在楚玦多活一天，对他来说都是赚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确实是当今皇帝的亲生儿子，是正宫嫡子！他的身份不能被动摇。”
“我只是觉得，不管是司诀还是楚玦，其实他们都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顾盛衍意味深长地看着秦音儿。
秦音儿马上就明白了顾盛衍的意思。
确实，顾盛衍说得没错。
秦音儿打量着顾盛衍，沉声道：“你有野心吗？”
顾盛衍突然大笑了起来。
“野心吗？我当然有！在我看来，那个位置就该是我的！”
顾盛衍并不隐藏自己的野心，甚至非常坦然地，把这件事说给秦音儿听。
要是在之前，秦音儿肯定会嘲笑顾盛衍不自量力，但是现在……
“我知道你的野心，我也不排斥你的野心。我只是希望，你能做一个对百姓们好的人。”秦音儿淡淡地说。
顾盛衍眉头微挑，“当然。我不是司诀，更不是楚玦。”
秦音儿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顾盛衍的话。
…
…
“音儿，你终于来了，你快来看看！剑儿现在又不大好了！”
秦音儿才在宫里看了楚玦的情况，结果又被秦枫紧急叫到了秦家。
如果是其他人去找她，她一定不会理会，但既然是秦枫来找她，秦音儿说到底，还是得给秦枫一个面子。
秦剑现在的状况已经不是不太好了，而是非常不好。
不过这一切，倒是全都在秦音儿的意料之中。
她当时就觉得，秦琅的行为很是古怪。
没有哪一种药，可以让那样一个人，马上恢复状态。
但是秦琅竟然做到了！
当时她还不清楚秦琅用的是什么方式，之后她再给秦剑把脉，竟然也没有任何察觉。
可是现在，秦音儿明白了。
秦琅给秦剑用的，不是什么治病的灵丹妙药，而是毒！
秦琅确实把秦剑给治好了，但是她这么做，无异于饮鸩止渴！
秦剑当时是醒过来了，整个人也活蹦乱跳的，但这就是在透支秦剑的生命。
这一天终于会结束……
如今看来，这一天恐怕是要提早到来了。
“抱歉，秦剑现在的情况，我无能为力。”秦音儿淡淡地说，“毒入骨髓，已经无药可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