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直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但又担心穆钰会发怒。
眼看着那几个太医全都默契地倒下了,太后虽然心里生气但也没办法,只能派人先把这几个没用的老东西抬出去,然后再观望着里面的情况。
“赵嬷嬷,不然你去门口听听?”
赵嬷嬷愣了一下。
“这不大好吧?倒不如把时间交给他们?穆钰现在应该有一肚子话要和秦音儿说,这个时候去打扰的确不太妥当。”
太后瞪着赵嬷嬷说:“你是哀家的人,哀家让你去你就去,容不得你反驳。”
“可……”
“怎么?连你也害怕穆钰?”太后反问。
赵嬷嬷有些无措地低下头。
“这,老奴也只是觉得……”
“你都已经跟了哀家这么多年,你可是哀家的心腹。这穆钰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让你都不敢接近?”
“这穆钰他会动手啊。他要是说杀人,那恐怕就真的会杀人,所以老奴这才有些……害怕。”
太后冷笑道:“你都已经活了一把年纪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这么怕死。可你这条命都是哀家的,如果你真的能因为帮哀家做事而死,这于你而言倒也是一种光彩,你觉得呢?”
赵嬷嬷的脸色惨白,她的身体都开始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可无奈太后都已经下了命令,她就算不去也得去。
“老奴明白,老奴这就过去查看情况。”
赵嬷嬷颤抖着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听了一会儿,但是她趴在那听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听见。
赵嬷嬷甚至还费解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但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于是赵嬷嬷就只能回来向太后禀报。
“怎么样?你可听到什么了?穆钰现在在说什么?秦音儿醒了吗?”
赵嬷嬷犹豫着说:“老奴在门口停了好一会儿,但是什么都没听见,那房间里面也没人说话啊。”
太后一愣。
“什么?没人说话?你确定吗?”
“老奴听了半天,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是……”
不等赵嬷嬷说完,太后就一把推开赵嬷嬷自己朝里面走去。
太后在门口也听了一会儿,果然就像赵嬷嬷说的那样,里面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
太后脸色一变,一把就推开了门,然后闯了进去。
也就在太后冲进去的那会儿,太后发现穆钰正趴在秦音儿身上……
“这,这人该不会是已经殉情了吧?”赵嬷嬷害怕地说。
“少废话!你快过去看看!”
“这,这……”
“这什么?让你去就快去!”
赵嬷嬷苦着脸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她又想看又不敢看,最后刚把脑袋凑过去,穆钰就抬起头来盯着她。
赵嬷嬷和穆钰两个人四目相对,赵嬷嬷差点就被吓得晕了过去。
“有事吗?”
赵嬷嬷慌忙地往后退,直接坐在了地上,然后爬着似的回到了太后身边。
“没,人没死。”
这会儿也不用赵嬷嬷说,太后也知道穆钰没死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秦音儿现在可还好?”
“不知道。”穆钰淡淡地说。
“哀家知道你现在心里难过,哀家心里的难过可不必你少。哀家一直都很喜欢音儿这孩子,哀家事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的。只是这孩子重情重义,现在发生这种事也是哀家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呢?”穆钰反问。
“你这是什么态度?”太后皱眉,“要知道哀家特意叫人去把你带进宫来,就是为了让你看秦音儿最后一眼。你心里应该清楚,倘若没有哀家,你们怕是连最后一眼都见不到!”
“但如果没有太后,秦音儿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你是在怀疑哀家?哀家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哀家比任何人都希望秦音儿能活着。在这世上想让秦音儿活着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就算是为了利用,哀家也不想让她死。”
“可她现在很快就活不成了不是吗?”
“那也是因为宇文凰。要不是她太担心宇文凰也不至于……”太后顿了顿又说,“当然,宇文凰的事也和哀家无关。哀家不是卑鄙小人,不会使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呵,太后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很下作,只是你自己不觉得罢了。”
“大胆!”
太后回头瞪了赵嬷嬷一眼。
“退下!哀家让你说话了吗?”
“可他竟然出言顶撞您!”
太后冷笑道:“哀家也没少被他顶撞,顶撞到现在哀家都已经习惯了。”
听太后这么说,赵嬷嬷也不再多说,便老老实实地退下了。
“穆钰,就连秦音儿都已经相信哀家的话,相信宇文凰的事和哀家无关,你又凭什么不相信?”
“如果她相信了,那她就不会自己和自己别扭成这样。”
“不管怎么样,哀家没做就是没做,你也不能逼着哀家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你不懂得感恩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冤枉哀家,真是让哀家失望透顶!”
“小姐,小姐……”
太后正数落着穆钰,就在这时小七突然在里面喊了起来。
“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太后一惊,赶紧随着穆钰一起进屋。
果不其然,秦音儿现在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看上去还是很虚弱,但脸色竟然好了很多。
太后推开小七,走到秦音儿的床边,担心地看着她。
“音儿啊,你可终于醒了……你知道哀家有多担心你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身体可好些了?”
秦音儿眨了眨眼睛说:“我,我这是怎么?”
“你不记得了?哀家也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昨天还好好地跟哀家说话,才一会儿的功夫,你竟然就虚弱成这个样子!”
“穆钰,你怎么也在这?”
“我来陪着你。”穆钰拉着秦音儿的手,深情地看着她。
“你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我?”秦音小声问。
“嗯,一直都在。”
秦音儿的嘴角微微扬起。
“多谢你。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我在梦里看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