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事儿你不承认就算完了？既然的确有人看到你房间里进了男人，那我们今天就得好好搜一搜。你现在不让我们搜，那不就是做贼心虚？”聂氏坚持地说。
“行啊，您要是想搜，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您要是真搜了，咱们是不是也得有个说法。”
“什么说法？”
“如果真的搜到了男人，随便您怎么处置我都行。但要是搜不到，您可就是诬陷我。我一个女人，名节对我至关重要，可容不得被别人随意污蔑。如果您真是诬陷了我，那您就得当着府上所有人的面给我道歉。”
聂氏回头看了杨柳一眼。
“你当真看到男人进去了？”
杨柳先是很确定地点头，但很快又慌张地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柳抿了抿唇，小声说：“奴婢的确是看见了，但……”
“那就不用说了。既然你确实看见了，那就是有问题！”聂氏有信心地对秦音儿说，“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如果真没找到人，我这就向你道歉。”
“您确定？”
见秦音儿这反复问她的决定的样子，聂氏更笃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看样子你的确心里有鬼。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想让我走，但我不会中你的计！”
“好，夫人可真是爽快。既然您都这么自信满满了，我也实在不应该再扫了您的兴。你要搜就搜吧，不过烦请您手底下的人动作小心点，不然把我的屋子弄乱了，您可得留下人来帮我收拾。”
聂氏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就让手底下带来的人去里面找人。
秦音儿懒懒地靠在门框上，一边看着聂氏的人搜她的房间，一边打了个哈欠。
“杨柳啊，你可真棒，才刚来我这一天，你竟然就学会通风报信了。你是有多不想留在我这啊？”
杨柳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杨柳没做错什么。她作为你身边的丫头，这么做也只是不想眼睁睁地看你陷入歧途。”
“哦？是吗？这么说这还是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好！既然如此，那你就一直留在我身边吧。像你这种诚心诚意为我好的，我可得好好对待你。”
杨柳一听这话马上紧张地看向聂氏：“夫人……”
聂氏回头瞪了杨柳一眼说：“五小姐愿意把你留下也是你的福福气。咱们家五小姐有多挑剔，这你还不知道吗？她能让你留下也是对你的认同，你留下便是。”
“奴婢明白，奴婢多谢五小姐的信任。”
杨柳哭丧着脸说着感谢的话，秦音儿还挺高兴。
她从脑袋上随便摘了一支发钗递给杨柳。
“这就算是见面礼了，你收下吧。”
“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是我的人了，怎么连我的礼物都不肯收？莫非你不是真心想留在我身边？”
杨柳只能颤颤巍巍地又把发钗接下，双手捧着也不敢动。
秦音儿又回头对着还在里面找人的那些丫头们说：“你们也找了一会儿了。我的房间里就这么大的地方，要是真藏了个人，你们不会到现在都找不着吧？”
一个丫头走过来，小声对聂氏说：“没人啊。”
“没人？这怎么可能？去院子里搜！说不定这人趁着咱们说话的时候跑了！房间里的窗户是开着的吗？”
“是开着的。”
“那肯定是跑了！快去找！”
“我看您今天肯定要失望了。”秦音儿懒懒地说，“这大晚上的您来了这么一出，大家可都睡不好觉，何苦来哉？”
“我就知道你既然能让我去搜，肯定说明你已经全都准备好了。是我的疏忽，你刚才在门口和我说了那么多废话，肯定就是在给那人找逃跑的机会。”
“好话坏话都被您说了去，我还能说什么？能找到人就是我不要脸，找到人就是我脑子聪明以及不要脸。反正在您看来，我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贱人，说出大天去也是不要脸，对吧？”
“你要真清清白白呢？”
“那您也不信啊。”
“夫人，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聂氏黑着脸说：“人肯定已经被这丫头给放走了！”
“既然一无所获，那您是不是得履行刚才……”
不等秦音儿说完，聂氏就指着秦音儿的脑袋说：“这次是你动作快，但只要你做了亏心事，迟早都会被我查出来！今天是运气好，下次就未必了！”
聂氏转身就带着丫头一起走了，刚才说的话好像是放屁一样。
杨柳也想跟着走，可惜刚才聂氏都已经答应把她留下了，等聂氏一走，杨柳噗通一下就跪在了秦音儿面前。
“哟，你怎么跪下了？”秦音儿瞥着杨柳说，“你今天差点就立大功了，可别给我跪着，我可受不起。”
“奴婢知错了，奴婢也是担心五小姐做了错事，误入歧途。”
“我完全能体会你的良苦用心，我也非常感激你对我所做的一切。”
秦音儿突然抓住了杨柳的手，杨柳吓了一跳，手里的发簪正好戳在了她的手心上，她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你以后就安心在我身边监督我，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一定要指正我。”
“奴婢不敢。”杨柳的声音也跟着发颤。
“有什么不敢的？你可是夫人身边的人啊，夫人让你来监视我，可见她有多看重你。你千万不能让夫人对你失望，更不能让我对你失望。”
秦音儿松开杨柳的手，鲜红的血就这么顺着杨柳的手心流了下来，秦音儿的手上也沾了一些。不过她好像没看见一样，又把手放在杨柳的肩膀上。
“从现在开始我就把你当我的亲妹子了，你缺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一定都满足你。”
秦音儿的手很自然地在杨柳的胳膊上蹭着，她手里的血也全都蹭到杨柳的身上。
杨柳脸色惨白，等秦音关门进屋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已经抖成了筛子。她的手上都是血，但她都感觉不到疼，像行尸走肉一样双眼无神地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