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秦音儿了,狱卒来把秦音儿请到之前的老地方,她人才刚到就见赵大人一脸疲惫,眼睛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哟,赵大人昨天这是兴奋得一个晚上没睡着吗?”
赵大人瞥了秦音儿一眼。
“你果然还是把我给算计了!”
“什么?我什么时候算计您了?”
“你和我说的那些其实只是为了能出去,对吧?”
“当然,我做的这些都是希望能重获自由。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没有谁会心甘情愿地坐着等死。”
“你说得没错。你想活着是正常的,但是你不能把我当成傻子!我昨天那么信心满满地过去抓人,结果呢?结果霍勇根本就不是通敌叛国的罪人!”
“这是什么意思?”
“霍勇的确在和北越国做生意,可是他赚的是北越国的钱,心却在南阳国!”
“您这是在开玩笑吗?”秦音儿觉得太离谱了。
“霍勇的确卖给南越国兵器,但是他做的那些兵器全都是残次品,匕首甚至都是钝的,紧紧地抓在手里都没事!你说,北越国的人买了这些东西之后能做什么?这不是骗傻子的吗?”
“怎么可能?”
“罢了。你可能的确不了解这件事,毕竟霍勇所做的事甚至都没被北越国的人发现,更何况是你呢?但是经过这一次,我以后恐怕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赵大人先别走!”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赵大人息怒。您怎么知道那些武器真的不能用?”
“我拿起了里面的匕首,亲自在桌子上试了试,之后还在我的手里试了试。可是你看我现在,那刀子根本就没伤到我半分!这样的东西也能让北越国的人对付我们吗?”
“我倒觉得是您太草率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人都已经去了,我还是亲自去的,现在没查到你想要的,你就开始说我草率?”
“您把所有的箱子都检查了吗?”
赵大人愣了一下,摇头说:“没有。”
秦音儿扶额道:“那您有没有检查那些不能用的匕首底下有没有藏东西?”
“能藏什么东西?”
秦音儿无奈地笑了笑。
“赵大人,您的年纪看来是真的大了。障眼法您听说过没有?”
赵大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障眼法。”秦音儿笑着说,“您说您看到那匕首是钝的,那些都是不能用的东西,那您有没有检查
赵大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还有这种可能?”
秦音儿反问:“为什么不能有这种可能?”
赵大人崩溃似的往后退了几步,直接坐在了后面的凳子上。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啊?这是你随便编出来的吧?你是想掩饰你的失误!”
“我之前就提醒过您,霍勇虽然有的时候看着确实没那么聪明,但他也绝对不是愚钝之人。他做了那么多生意,对这些微小的细节最是注重。”
“那也不代表他真的在底下放了东西啊。”
“您翻翻手里的账本。霍勇来来回回可给北越国提供了不少兵器,如果他真的想制造坏的东西,那为什么北越国之前还要继续跟他合作?”
“这,这有可能是他现在突然想明白了?”
“绝不可能。你看这一项……这是支出,这些支出都是在他制造兵器的地方里的支出,想来是买一些日常用品给里面的那些劳工。”
“那又如何?就算是制造没用的东西,他也一样需要人手。”
“可是用不到这么多。你看他买了多少衣服?他对这些劳工还不错,换季的时候还知道给每个人都买一身衣裳。这两百多个人全都用来做废物,您相信吗?”
赵大人这会儿是彻底崩溃了。
“那……那现在还有补救的办法吗?我都已经和他面对面了,而且我在盘查了之后也把人给放了。”
“打草惊蛇。”
“我的确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性,你怎么不早说?”
秦音儿翻了个白眼说:“您说的没错,这件事的确怪我,是我太相信您的能力了。我以为您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总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骗了吧?可事实却是您真被他糊弄了。”
“那该如何是好?他现在肯定都已经把一切处理好了,东西应该也都送出去了!”
赵大人一下子就焦虑了起来。
“他把那些东西送去北越国,北越国的人要拿着那些东西来打咱们!那么多兵器,咱们岂不是会输得很惨?”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虽然东西的确被运出去了,但是我想这应该也不是最后一次。按说他们不会一次性就把东西全部运出去,应该会分几次运送,这样要是哪一趟出了问题,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赵大人一听这话眼睛一亮。
“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派人回去部署!”
“我觉得您现在部署也没用。他之前差点栽在你手里,往后他肯定会更加谨慎,绝对不会再轻易被抓到把柄。这个码头他未必会再用了,他肯定也担心万一您回去之后回过神来。”
“那我就去别的码头盯!反正他是做漕运的,码头一共就那么多,我全都派人围了,就不信真的抓不到!”
“可是您这么做不仅不一定能抓到他,还会影响到其他人。要是真有人借着此事做文章,别说升官了,您现在的官职都保不住。”
“那该怎么办啊?”赵大人捂着脸说,“都怪我!我怎么这么没有脑子呢?看来我真是不适合当官!难怪我就只是个赘婿!看来我的确也只配做个赘婿了!”
“您倒也不必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妄自菲薄。往后的日子还长,咱们还可以慢慢筹谋。”
“但是这件事已经没什么时间能再留给我们了吧?你可还有别的办法?我保证,只要能抓到霍勇,我一定放你走!”
“此话当真?”
“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