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一个人留在了医院,没有随队返回金州。
两个小时前科尔、库里、汤普森一起来看望他,向他传递了“我们与你同在”、“球队每一个人都希望你尽快康复”,“我们会永远支持你”等讯息。
科尔他们走后不久,周通就接到了秦馨儿的视频通话邀请。通话过程中,他明确表示他“肚子饿了”,秦馨儿当即就表示要给他“做好多好多好吃的菜”。
周通心里暖暖的,在感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时他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周通吃了一惊,正想着给秦馨儿打个电话让她别来了,门就“哐”一声被人粗暴地撞开。秦馨儿一只手拎着一只保温桶,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呼吸急促。
“轻点儿。”周通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医院禁止大声喧哗的。”
秦馨儿“哼”了一声:“你嫌我?我一路上闯了多少个红灯就为了给你送饭,结果你嫌我?周通,你没有心。”
“你闯红灯了?!”周通听得是目瞪口呆,心说这妮子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你这一路闯了几个红灯…不对,我挂掉视频还不到十分钟你就过来了?太快了吧?光速侠?”
秦馨儿深呼吸,平复怦怦跳个不停的心。她走过来把两只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盖子一打开,饭菜的香气就扑鼻而来:“你认识巴里艾伦吗?”
“认识,”周通吃惯了她做的菜,甚至可以光凭气味就知道她做了哪几道菜。“闪电侠。他是我朋友。”
“他也是我朋友。刚才我打了个电话给他,我说我有急事,可不可以把神速力暂时借给我一下?他答应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中二?”
“我大半夜生火烧柴给你做这一桌子菜容易吗?你不夸我一句就算了,反倒嫌我中二?呵,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我错了。你一点也不中二,是我中二。我最喜欢吃你做的菜了,我都快饿死了。”
秦馨儿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她要趁现在树立今后的家庭帝位:“你以为夸我两句就行了?这样的话,我还不可以原谅你哦~”
“那你还要我怎么样嘛?”周通像个小女人似的噘着嘴。
秦馨儿把滑嫩的脸蛋儿凑过去,指尖戳了戳腮帮,脸颊微红。
“真拿你没办法。”周通看似无可奈何的笑容中,却满是对她的宠溺。
他在她脸蛋儿上蜻蜓点水般触了一下。
“真是薄情的男人啊…”她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好了,趁热吃吧。”
周通用筷子夹起一块混合着红米椒清香的鸡肉,咬了一口。又麻又辣的感觉在舌尖肆虐,他最抗拒不了这种辛辣的刺激了:“嘶…好吃!”
他就着鸡肉扒了两口米饭,然后夹起一筷子炒包菜,送进嘴里咀嚼起来。
“你看你,又没人跟你抢。”秦馨儿盛了一碗汤端给他。
“因为饿了。”周通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说道。
——
周通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消灭”了秦馨儿带来的四菜一汤。用病号服的袖口擦过嘴后,他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向后靠在床头:“舒服~真舒服~米其林餐厅没请你去当主厨是他们的损失,我说的是三星级的。”
“我说你修一下边幅行不行?”秦馨儿赶紧从挎包里找出一包面巾纸,撕开包装,抽出一张纸替他仔细擦去嘴角的油渍。“小心病从口入知道吗?”
“这是无菌病房…”
“那也不行!你现在是重伤号,要避免一切可能加重伤情的因素!”
“馨儿,谢谢你。”他说。“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却因为要打比赛的关系总是不在你身边。你是名头响当当的‘白金天鹅’,我一度怀疑过我自己,我是否、还配得上你?”
“傻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她无声的笑,摇了摇头。“我认识的周通,字典里没有‘自我怀疑’这个词。我认识的周通,永远斗志昂扬,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无论什么时候,自信,都不会从他脸上消失。”
“馨儿……”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还有‘白金天鹅’这么一个绰号。但、就算我真是天鹅,那也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天鹅。刚才视频通话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男朋友,这辈子,我只认定你一个。”
笑容重新在周通脸上绽放:“佩服、佩服,那年演讲比赛,你全程脱稿演讲的场景我还历历在目呢。”
“哼哼,知道我的厉害了?”秦馨儿扬起小脸,那模样真像一只高傲的天鹅。
“嗯。领教过了,甘拜下风。不过还有件事我很好奇。这么优秀的你,是如何被我套牢的呢?”
“明知故问。”
“…你认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
周通整个人都懵了。
——
盛夏夜,繁星缀满了夜空。清风徐徐吹送,缓解了夜里的酷热。
穿着背心短裤、脚蹬一双凉拖的小男孩在球场中拍打着篮球,汗水浸透了背心,可他却浑然不觉。他控制住篮球,将之高举过头顶,用力向篮筐扔上去。
篮球重重砸在篮筐上方用白色胶带粘出来的方格子,反弹进了篮筐。
“好!”小男孩攥紧小拳头挥舞了一下,给自己加油打气。
场边,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正冲场地里喊:“通通!回家吃饭啦!”
小男孩立马抱着球跑过来,气鼓鼓的:“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通通,要叫我的大名!”
“好的彤彤。没问题彤彤。”小女孩俏皮冲他眨了眨眼睛。
小男孩真想把球砸到她脸上去。
离开球场时,小女孩问:“周通呀,你这样每天都来打球,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啦!长大以后,我要进入NBA!我要在NBA打球!这是我的梦想!”提起心中的梦想,小男孩的眼睛里好似闪烁着星辰。
小女孩“哦”了一声。
“然后,等我出名了,变成名人了。阿馨,你可以做我的新娘子吗?”童言无忌,小男孩想到什么就问出来了。
小女孩咬着下唇,好一会儿,她才脸颊微红地点了一下头:“…好。”
在那个盛夏,周通向秦馨儿许下了名为“未来”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