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牛看着满堂的喜气盈盈,心里颇不是滋味!
这陆寒夜中了秀才也就罢了,偏偏还和二房的人定了亲。
苏二牛是个什么东西,从前不过就是老苏家一头卖力干活的老黄牛,如今生活是越发的滋润了,还成了秀才的老丈人!
苏大牛道:“爹,不是我们不摆出笑脸来,你瞧瞧老二一家,李氏穿得多好,苏小沫还有首饰戴,日子过得多好啊!看看我们,供着小海读书多不容易,也不知道帮衬一把!小花回了家,也没见当婶子的过来瞧一眼!虽说是分了家,到底是骨肉相连的兄弟,我这是寒心呐!”
苏老头皱着眉,在桌子上磕了磕烟管,看着苏二牛喜气盈盈地忙里忙外,也不来招呼自己,心里对苏二牛也是有意见的!
“当年分家伤了二牛的心。如今除了送养老的粮食过来,二牛都不大来老苏家了。”
苏大牛道:“这就是二牛的不对了!当时我们也是没法子,把他分出来这不更好吗?哪有对自己的爹娘还怄气的道理!”
“我就想不通了,爹,你说二牛在镇上做工能挣几个钱?李氏不也就是绣绣花吗?怎么二房一家就发达了呢?”
苏小花道:“人家不是有一个好女婿吗?听说以前就提着大包小包的往二叔家里去,暗地里不知道还给了多少呢,自己一家子都起来了!”
苏大牛恨恨地瞪了苏小花一眼:“有本事,你也去给我找个这样的女婿!瞧瞧你挑的孙谢文,是个什么东西!”
苏小花低下头,不说话了。
苏大牛思忖片刻,苏小花说的话也有道理,以后苏小沫如果真的嫁给了陆寒夜,只怕二房只会变得更好!
不如趁机挖点钱出来,苏大牛道:“我看这苏二牛就是越来越不孝敬爹娘了!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可没见拿点什么来给爹娘!”
苏老头抽着烟不说话,苏老太道:“对!养大了他真是养了个白眼狼!老二媳妇穿得花枝招展,都没给老太婆扯块布!”
于是在苏二牛再次路过的时候,苏大牛喊道:“二牛,坐下!爹娘有话和你说!”
苏二牛坐下,问道:“爹,娘,有什么事吗?”
苏老太吼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你这个不孝子!”
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看过来,苏小沫知道苏二牛应付不来苏老太这种人,也走了过来。
苏二牛没吭声,苏大牛道:“老二啊!你也别怪娘生气,你看看你家的日子过得多红火啊!李氏穿得花枝招展的,苏小沫还有金首饰戴,小石也上了学堂,怎么没想着孝敬一下爹娘呢?”
苏二牛皱眉道:“爹娘的养老钱我都是按时搬到老苏家的,大哥凭什么说我没孝敬爹娘?”
“爹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给点养老钱就算了?你家过上了好日子,有了银子,难道不应该多孝敬点吗?”
苏小沫看苏二牛并没有承认苏大牛按在头上的罪名,本来不打算说话了,谁知道苏大牛这么不要脸!
苏小沫笑道:“大伯,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前天我爹把养老的粮食和钱拿到你们家,还多带了一斤肉和两斤白面。这就是我爹额外给爷和奶的孝敬啊!”
“怎么大伯今天还说我爹不孝敬呢?”
苏大牛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怒斥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我跟你爹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我说得有错吗?你爹孝敬爹娘难道就只孝敬一次?以后就不能孝敬了?”
苏小沫还是笑盈盈的:“那大伯说得也没错,毕竟都是父母养大的,孝敬爹娘都是应该的。”
“那请问大伯你家孝敬了爷和奶什么东西呢?”
“大伯可是我爹的兄长,我爹做人做事都是要以您为榜样的!您说说,您孝敬了爷和奶什么东西,我爹一定努力向您看齐!”
苏大牛一张脸憋得通红,大房一家别说孝敬苏老太和苏老头,连二房送过来的东西都要抢着吃!
特别是苏小山,好吃的东西直往自己碗里搂,苏老太的叫骂声隔壁几家都能听见。
听到苏小沫这么问忍不住笑出了声:“哎呀!小沫,人家孝没孝敬不知道,反正你们家的孝敬啊,那可是有不少进了苏小山的肚子!”
苏大牛想到了什么,马上道:“我们两家怎么能一样?大房还没分家,天天都是爹娘面前尽孝!你们已经分出来了,自然要给东西给银子!”
苏小沫摊摊手:“这个不是都给了吗?按时按量的,每个月都给的呀!”
“那是你们应该给的,不能算孝敬啊!”
苏小沫笑道:“那大伯您和爷奶住在一起,自然应该天天尽孝,这也不能算孝敬啊!”
苏大牛道:“反正,你爹日子过好了,就应该多给点给爹娘!”
苏二牛道:“大哥,我们当初分家的时候,一切都很清楚,字据上也都写了,以后我们两家的钱财是完全独立的,互相之间不能借贷,也不能干涉。我该给的养老钱一分不少,每次也有肉和白面孝敬,你说的还要给东西给银子,恕我做不到了。”
苏大牛气结,现在的苏二牛可不是从前的苏二牛了,随便说两句不孝,就老老实实把身上的银钱全部掏出来。
苏二牛说完,转身去继续招呼客人了。
苏小沫笑道:“大伯,既然都分了家,你怎么还盯着我们家的日子和银钱呢?有盯着我家的时间,不如多想想办法,自己多赚点钱补贴点家里,让小儿子吃饱了,多留两口肉给爷奶吃!”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苏大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起身就要往苏二牛那边去,看起来是想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苏老头喝道:“坐下!在人家的宴席上闹事,像什么话!有事回头再说!”
确实,如果在陆寒夜考中秀才的宴席上闹事,只怕村里人会猜测苏家大房是因为苏小海没考中而心生不忿,故意在陆寒夜的宴席上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