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际隐隐有哭声响起。
花千弱拧眉,脑子里闪过一帧帧画面。
花团锦簇的皇都,巍峨的殿宇,端坐在龙椅上,冲她的皇兄。
他说,“千弱,你看,我做了帝王,将来你就是花氏皇朝最尊贵的长公主。”
鲜衣怒马的少年,终究在万众瞩目的期盼中,成为了皇朝的至尊。
九五帝尊,起初也是充满了雄心壮志,想要开启皇朝盛世的。
画面,在皇兄那双充满了柔意的双眸中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熊熊大火。
到处都是哭声,惨烈的厮杀,皇都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长街上。
叛军的旗帜在城外高悬,他们高声大喊着,要让人民自由,要推翻花氏的暴政。
哭声,萦绕不绝。
花千弱猛的坐起身来,脸色雪白,冷汗津津。
下一瞬,明亮的光线刺的她眼睛疼痛,花千弱闭上眼,察觉到一道人影走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床铺的旁边缩去,大喊,
“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
“是我。”一道沉声响起。
是云戟,坐在了她的身边。
花千弱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抱入一具宽厚的怀抱,她泪眼朦胧,嘴里呢喃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烧死我?”
云戟皱眉,低头看她,“谁要烧死你?”
瞧瞧,他的这个女人,现在又是多么脆弱无辜的模样。
明明他是应该生气的。
生气她不安于室,生气命运给她安排了一个,比他更好的未婚夫。
也生气她想要离开,生气她的心思,从来没有放在他和蛮荒星的身上。
可是每一次都是这样,当他暴戾到想要掐死她的时候,她就这么柔柔弱弱的,可怜兮兮的。
于是,每次都能成功的博取到他的怜惜。
云戟恶狠狠的瞪着花千弱,抬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冷声的问,
“谁敢烧死你?嗯?”
他有仔细审问过花国定。
那个懦弱无能的男人,受不了云戟的酷刑,将花千弱在花家所遭受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云戟。
其中包括花国定对花千弱未来的盘算,要送花千弱去做贵族妓女的计划。
还有花国定所知道的,关于班巧玉母女,是如何折磨殴打花千弱的。
越是听下去,云戟越发的生气。
气到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花千弱才好。
他抬手,抚摸着花千弱的后脑勺。
根据他对花千弱的拷问,在来到蛮荒星之前,花千弱才被花丽达从二楼推下来。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花千弱时,她身上穿着的女仆装,云戟的眼眸冰冷。
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花千弱在花家都经历了些什么。
听着花千弱嘴里呢喃着,不要烧死她,不要烧死她。
云戟心中泛起一抹疼痛。
原来,除了花国定交代的那些,花家还试图想要烧死过花千弱?
简直不可原谅。
门外的哭声持续。
花千弱渐渐意识回笼,她从云戟的怀里出来,想起他将她摁在石桌上趴着的那一幕。
她双眸通红,疏离的往后退。
似乎意识到花千弱的退缩,云戟直接伸手,将她拖回他的怀里。
甚至,他还将她抱到他的大腿上坐着。
“放开......”
花千弱身子虚弱,眼尾通红,哭过一夜的眼睛,还没有消肿,鼻音浓郁,
“你还要怎么羞辱我?你,你都那样对我了,你还想怎么样?”
门外,皮鞭声响起,女人的哭声传来。
花千弱蹙眉,毫无血色的唇,哆嗦着,看着云戟。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花千弱意识到,这个男人不会放开她,他抱着她,花千弱逃脱不了。
于是花千弱只能气愤的妥协,连挣扎她都放弃了。
她还能怎么办?她当然知道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面对男人的强权,她什么都做不了。
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一旦不开心了,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而她呢?她有什么权利说不?他只要弹弹手指头,施舍给她的一切,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收回去。
云戟沉沉的叹了口气,拇指温热的指腹刮过她脸上稚嫩的肌肤,
“我问你,谁要烧死你?”
“你同我扯你的委屈,我早就与你说过,不要试图激怒我,嗯?”
“你乖一些,不要朝三暮四的,我也不会那样对你。”
花千弱猛的抬眸,气极了分辨,
“我没有,谁说我朝三暮四?我绝没有。”
她要怎么自证她的清白?她的确没有喜欢上云戟,但她也没有对那个叫做战少龙的,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云戟非要栽赃她,她是比窦娥还冤。
看着云戟沉郁的眸子,花千弱突然意识到,云戟难道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和战少龙有没有什么?
他只是要找个借口,在她身上泄欲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花千弱开口,嗓子宛若被开水滚过一般,连说话都是钻心的疼痛感,
“外面怎么了?为什么有女人在哭?”
听声音,好像不止一个女人,在被皮鞭抽着。
她不再纠结着解释,这样的事情,越描越黑。
云戟想要的是她的身子。
就是她解释出一朵花儿来,在云戟这里,他依然要借题发挥。
云戟的眼眸带着狠戾,
“是闫桑两家的女人,正在被鞭刑。”
指挥官夫人,被闫母袭击晕倒,这件事直接上报到了军部。
妮妮哭哭啼啼的来找云戟的时候,他奔跑回家的速度,比上战场杀敌的速度都要快。
他没有说当时他的心情有多么的着急,只说,
“这是她们活该受的,袭击我的女人,鞭刑都是便宜了她们。”
花千弱不敢看云戟的眼睛。
他眼底的占有欲太过于强烈,她看到他,就会想起云戟对她做的事情。
于是,只能将目光投放在云戟的衣领上,她带着鼻音问
“她们挨了多久的打?”
“你晕了多久。”云戟说,“她们就用了多久的刑。”
花千弱的心中狂跳,心惊胆战的,偷偷的睨着云戟锋利的眉眼。
他理着寸头,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清冷淡漠。
取而代之的,是萦绕在狠辣眉眼中,那股嗜血的戾气。
花千弱又掉了一颗泪,神情愈发的脆弱可怜。
她并不是被闫家的大主将主母,给袭击晕倒的。
她会晕,是被云戟摁在石桌上折腾的精神压力太大。
昨天晚上,他并拢她的双腿,在她的腿间,那么凶残的动作。
她哭了大半个晚上。
第二天神情恍惚,被闫桑两家的一气,就这么的晕了过去。
因而实际算起来,罪魁祸首倒也不是闫桑两家的女人。
但是,花千弱会说实情吗?
她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