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婵声音娇滴滴地说:“夫君,舞坊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少夫人也受了很大的惊吓了,就……”
储晋南道:“你也太为她考虑了。她何时为你考虑过?”
“其实少夫人只是天性纯良而已,少夫人并不时常拿出自己丞相之女的身份压制婵儿的。”
“她从小到大锦衣玉食惯了,哪如同你这般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雨。”
听储晋南说到这里,周婵倒进了他的怀里,道:“只要夫君疼惜婵儿就够了。”她目送储晋南离开之后,立刻叫来了一路随自己来到军营的戈雀,低声吩咐了些什么。
戈雀眼前一亮,笑道:“姨娘真是妙计。只要把这些话散播出去,孙素青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那还不快去做?”
戈雀领命之后就在军营之中开始了她的谣言散播之旅,她要扩散的谣言内容很简单,那就是孙素青和脱铎有私情,而孙素青不远万里从京城赶来也不是为了见自己的丈夫,却是为了见脱铎。
另一边,对脱铎的审讯已经开始,储晋南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打着呵欠,还抖着腿,脸上满是不屑。
孙素青站在储晋南的身后,脱铎被捆绑并强迫跪在储晋南的对面。
脱铎看着两人,先开口了:“好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储晋南又打了一个呵欠,说道:“听说你不见到我们就不开口?”
“你有什么好见的?我说的是你身旁的美人。不见到她我断是没有话说的。”脱铎声音轻挑地说道。
储晋南的面色没有变化,但内心却有些波澜,他沉默了少许,说道:“所以,你现在是要开口了?”
“你现在如果滚出去,我就可以开口。”脱铎毫不客气地说道。
“身为俘虏,你居然如此的狂妄,你莫不是以为这里还是你们西涌的地界?说,当初大将军与你们签署的盟约这么快就不作数了么?你们为什么要袭击合印城?”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储晋南和脱铎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此时的孙素青幽幽开口道:“袭击合印城是你自己的主意?”
听到孙素青的声音之后,脱铎似乎有些惊喜,他又朝孙素青轻挑的一笑,说道:“听说你是你们朝丞相的女儿,和我的身份倒是很相配。我们西涌很开放的,不在乎女人之前是不是嫁过别的男人,所以,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就让你做我的左夫人。”
储晋南虽然已经在咬牙了,但还是没有太大的神情变化,倒是孙素青先笑了起来。他听到妻子咯咯的笑声之后,浑身都不舒服,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并不看储晋南,而是对脱铎说:“做你的左夫人很好么?除了风餐露宿之外,还要整日遭受战乱之苦。更何况,对你这种内心不安分、总是喜欢到处惹生非的好战之人来说,有没有夫人并不重要。”
“美人似乎很了解我啊?”脱铎勾唇笑道。
“所以,袭击合印城是你自己的主意,你父亲根本不知道吧?”孙素青再次问出了之前那个问题。
脱铎不置可否,突然开始哼唱起了他们部落的歌谣。
孙素青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脱铎的面前,俯身看向他。
脱铎仰着头,他桀骜不驯的眼睛里充满了光辉。
眼前的这一幕让储晋南突然有些坐立不安。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明明就未曾喜欢过任何女人,那他就不应该在意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与其他男人之间的互动,但此时他的心里却已然翻江倒海。
孙素青伸手摸了一下脱铎的额头,她的指间触碰到他的皮肤时,他的眼睛里划过了惊喜的神色。
就在这个时候,她说:“听说对于你们西涌人来说,额头是十分神圣的地方,除了所爱之人和所敬之人之外,他人不能轻易触摸。”
“正是。”
“但是你知道么?我专门修习过一种点穴术,用在额头上是可以一招毙命的。”她的手已经做出了要点穴的姿态,比在了脱铎的头侧。
脱铎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实数有趣!你这女人果然不一般。我认定你了!”
“我可没有认定你。”下一个须臾,孙素青的手指突然闪到了他的背后,然后狠狠一戳。
脱铎痛得惊叫了起来。
储晋南这时已经坐不住了,他腾地站了起来,紧紧地注视着自己妻子的所作所为。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能够被人以武力威逼的人。”孙素青幽幽地说,“我也知道,你所谓的不见到我就不开口只不过是一句托词。无论你见不见到我,你都没有什么可说的。你总不能说,你是自己一意孤行从部落里跑出来的,你更不能说,你肆意破坏和平盟约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想要和平,你想要的就是在我方与东涌激战的时候,让你们西涌也分一杯羹。”
脱铎咬着牙,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你这个女人果然聪明,我真的是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孙素青又道:“这样很有趣是么?一开始就说什么不见到我就不开口,如今又在我的丈夫面前故意说这样的话,你不仅是想激怒这支部队的少将军,你还希望整个军队的人都以为我和你有什么。你希望我们的军队自乱阵脚,你再寻觅机会逃出去?”
“怎么会?我可没有这种想法。”
“你是肯定还是否认都无关痛痒。我要告诉你的是,既然你已经撕毁了和平的盟约,那我们与西涌之间也便没有和平可言。你可以畅想一下你未来作为人质的美好生活了。”孙素青的笑容是那么的淡,但却又好像藏着杀人的刀。
脱铎也在笑,只是他的笑容越来越冷了,他说:“人质?你们是必须要放了我的。我的父亲一定会率军来救我的。”
后面的审讯气氛越来越紧张,但储晋南和孙素青却从中获得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此后,他们命人将脱铎押了下去。
储晋南盯着自己的妻子,问道:“你以前审过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