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雀!你怎么可以如此议论少夫人?来人,掌嘴!”周婵瞬间冷脸命令道。
戈雀被打了脸,周婵落得了一个严格管教手下人的好名声。与此同时,孙素青“伤风败俗”这件事则开始在府中下人们的口中传播开来。
刘氏显然心绪烦闷不已,一手捂着头说道:“不管怎么样她终于静下来了,一会儿相爷来了就说她得了风寒之类的。”她给下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将几锭金子送到了淮金银的手上,刘氏说道:“神医,还望你在相爷面前就这么说。”
淮金银推开金子,说道:“在下行医,从来都是如实告知病情,怎么可以……”
淮金银的话还没有说完,躺在床上的孙素青忽然说话了,她呼唤了一声淮金银的名字。
众人大惊,再次将目光投到孙素青身上。
孙素青突然坐了起来,眼神仿佛再次恢复了灵动一般,她眨着水眸望着所有人,道:“这是何处?我为何在这里?”
“你……”储晋南第一时间来到孙素青近前,紧盯着她的脸,问:“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你……醒了?”
“为妻睡了很久么,夫君?”孙素青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但却又有一种隐隐可见的力量。
就在众人觉得不可思议之际,有人来报,相爷已经到门口了。
刘氏立刻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扶少夫人回少爷的卧房。”下人们齐齐动了起来。
刘氏又吩咐储晋南去府门口迎接。储晋南临走的时候回首了两次,视线均落在孙素青那张惨白却透着些许奇妙光彩的脸上。
刘氏拉着周婵一起跟在储晋南的后面,低声嘀咕道:“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康复了。看来这个儿媳妇还是向着咱们储家的。”
周婵干笑了一声,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孙素青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储晋南在大门处迎来了自己的岳父——当朝丞相。相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女婿。此时,一个男人从相爷身后走了出来,那是孙素青的表哥——从三品侍郎古道常。
储晋南礼貌相迎,相爷态度冷漠,只说这次前来是听说将军府发生了一系列怪事,而且听说自己的女儿身体似乎有恙。古道常在一边补充道:“京城素有传闻,说表妹夫府上的歌舞宴乐,堪称一绝,所以古某特带领相爷前来领略一番。”
储晋南当然知道妻子的这位表兄是在出言揶揄自己,他并不接话,说道:“岳父大人,小婿现行领路,带您去看望素青。”
相爷应了一声,似有些不耐烦。
储晋南看出来了,相爷其实并不想来,恐怕是在下朝的时候被自己的外甥拐带而来。这问题的根儿出在古道常身上。
众人一齐走着,古道常的嘴是一点也不闲着,说道:“听闻大将军府近日不甚热闹,大将军在边疆征战,咱们府上也是热火朝天。”
储晋南在前面带路,并不回头,淡淡地说:“是起了一场火。”
“不知府上可有伤亡?”
“素青因为火情受了些小伤。”储晋南平静地回答。
相爷的眉蹙了一下,但也就仅此而已,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关心的迹象。倒是古道常冷哼了一声,说:“堂堂大将军府,连少夫人的安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捍卫我国疆土?”
“这其中缘由复杂,并非一场火情那么艰难。”储晋南淡淡地说着,转头看了相爷一眼,道:“也许,待相爷父女相见之后,可以问于素青,她说不定会给出答案。”
“你这话什么意思,储晋南?”古道常问道。
相爷一摆手,道:“罢了,道常,一切等见到素青再说。”
众人来到储晋南的卧房屋外,储晋南停住了脚步,转而看向古道常说:“此处乃我与妻子就寝之所,岳丈自可以进入,表哥……”
古道常打断了储晋南的话,道:“我担心表妹,我必须要进去。”
突然,一个清丽的声音传了出来——“表哥——”
下一个须臾,孙素青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笑意盈盈地看向了来探望自己的亲人和他们身后的那一众储府之人。
孙素青向自己的父亲行了礼,又与父亲和古道常攀谈起来。相爷见她的头上有伤痕,便过问了一下。孙素青说是前阵子府上突然失火,她在奔逃的时候摔着了。
相爷点了点头,便似乎没有太多继续聊下去的兴趣了。
刘氏推了储晋南一下,告诉儿子不如引领相爷一行到正堂叙话。储晋南依照刘氏之言说了,相爷却说看到女儿安好便放心了,言称要离去,这倒是让储府众人有些措手不及了。
孙素青一脸笑意地看着相爷,说道:“父亲公务繁忙,能于百忙之中来探望女儿,女儿已经感恩荷德了,还望父亲保重身体,切莫专政务而轻康泰。”
丞相看着女儿憔悴却乖巧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触。当初把她嫁给储江元家这个纨绔子,到底还是让她受苦了吧?他一转念,清了清嗓,告诫女儿要孝敬公婆、与丈夫和谐相处,随后离去。
众人将丞相送至门外,但古道常却不肯离去,托词说有话与妹婿相谈,实则是待丞相离开之后,又和储晋南、孙素青一起在正堂相谈了一阵。
然而,储晋南完全被当成了摆设,古道常一直在问孙素青有关于在储府生活的各种问题,就算储晋南搭话,他也根本不做任何回应。
孙素青的回答倒是有礼有度,并没有说自己在储府过得不好。
“表妹,你不要怕,你在这储府要是受了欺负,有相爷和我给你做后盾!”古道常声音嘹亮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