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千漪道:“不管是哪种情况,去飞虎寨一探究竟就一定会有线索。”
江楚汉还是决定前往飞虎寨,秦青藤和甄卓最后也表示了同意。临出发前,甄卓突然说要去看看张员外府上的人的伤情,说要去帮助他们医治一下。江楚汉同意了,并且想要一同前往,但此时又出现了几个村民,拉住他说自己的所见所闻。江楚汉无奈,只能让甄卓自行入张府。
半柱香的工夫之后,甄卓从张府走了出来。一行人汇合向飞虎岭而去。路上,甄卓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所有人。
宫千漪问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不是因为笛子的旋律而晕的,而是中了毒?”
甄卓点头,说道:“张员外和他府上的那些家丁们的眼睛血丝密布,口唇发紫,明显是中了一种迷毒。”
秦青藤点头道:“这也就说明了,为何远处的村民们没事,因为他们不在下毒范围。”
江楚汉道:“小师妹,你是因为早就发现了疑点,所以才要去张府看看的?”
“并不是。卓儿只是觉得张府的人应该得到尽快的医治罢了。”甄卓道。
秦青藤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说道:“所以那个青年只是用吹笛子的动作作为下毒的障眼法?这是不是说明那支笛子也没有那么厉害?”
“有很多关于白玉笛的传说,真真假假,扑朔迷离。所以,白玉笛到底能否让人瞬间神志昏迷,谁都说不好。这个年轻人的行为就更让人觉得奇怪了。”江楚汉沉吟着。
四人带着疑问继续上路。
宫千漪与江楚汉走在前面,读了之前甄卓给她的医书,她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她又实在是不想问甄卓。
甄卓与秦青藤走在后面,秦看着甄卓,问道:“甄姑娘,在下愈发佩服姑娘的心细如发。”
“公子指的是去张府的事情?也许那不过是障眼法的障眼法罢了。如果那是一计,我不去的话,就不会中计。”甄卓神色淡淡地说。
秦青藤一笑,道:“姑娘的意思是,本来大家都会觉得那些人是听了白玉笛的旋律而晕倒,但经过姑娘的查验之后,发现那些人是中毒,就认为那笛子没什么很大的功力,甚至怀疑那笛子到底是不是白玉观的镇观之宝?如果那年轻人真的那么做,那很可能就是发现了有人在追寻白玉笛,甚至还知道追寻的人是擅长医术的人,所以干脆就用了这一计。”
“也许吧。”甄卓目视前方,快步而行,似乎并没有和秦青藤深谈的打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个年轻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呢?”秦青藤像是在问甄卓,又像是在问自己。
“那秦公子又到底想要做什么呢?”甄卓用柔和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质疑。
秦青藤笑道:“甄姑娘当然知道在下要什么,在下早就对姑娘坦承过了。”
甄卓唇角上扬,道:“我看并不尽然。”
“小师妹,你渴不渴?”走在前面的江楚汉突然转过身来,将水囊递了过来。
甄卓的面容上染上了娇美的笑容,道:“谢谢大师兄,卓儿正好渴了。”她喝起水来,与江楚汉相视而笑。只有秦青藤看得出来,她的笑容根本没有温度。
夜色渐深,四人已经沿飞虎岭而上,并且成功躲过了三个哨卡。在飞虎寨之外,他们看到寨中灯火通明,不时还传来很多人的喝酒划拳的喧闹声。
“咱们现在分头潜入寨子。根据初步查探,这寨子有两个入口。咱们的目标是找到身携白玉笛的青年,同时还要探看这个寨子内部的结构。分头行动的好处在于,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各自摸清楚两个入口进入后的情况,已备咱们下一步的行动。”作为药王神宫的首席大弟子,江楚汉自动肩负起了这次行动总指挥的职责。甄卓自然是对江楚汉言听计从的,而本来与江楚汉矛盾频发的宫千漪在经过一路的详谈之后态度有所缓和,秦青藤则始终表现得很配合的样子。所以,江楚汉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宫千漪说:“我和你一起行动吧。”
江楚汉看了看宫千漪,又看了看甄卓,似乎有点难以抉择。
宫千漪立刻咳嗽了两声,说:“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和你一起行动的话,希望你能照应些。”
这可是宫千漪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示弱,江楚汉心有所动了起来。其实,他想和甄卓一起行动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从这几日的状况来看,甄卓的病弱程度显然要比宫千漪更甚。
甄卓说道:“宫姐姐的提议很好。有师兄在宫姐姐身边,卓儿也就放心了。”
“但是小师妹你……”江楚汉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秦青藤挺身而出,道:“我与甄姑娘同行,一定可以保护甄姑娘周全。”
甄卓淡淡地看了秦青藤一眼,点了点头。
“好吧。”江楚汉不再纠结人员安排,继续说道:“根据刚才我的侦查,这座寨子有东、南两个入口。东门前有一条河,城楼上的大门已经拉上,不过如果运用轻功上城楼的话也并非不可以。南门是一个小门,有六个守卫把守。此刻,寨子内的人似乎正在庆祝什么,守卫们也都在喝酒,现在正是潜入的好时候。”
秦青藤自告奋勇带着甄卓从东门进入。江楚汉本来是不同意的,他很清楚甄卓的功力,这个小师妹不善轻功,舞剑的本式在整个药王神宫也是倒数,但是秦青藤用一个理由说服了他。秦青藤说,东门正因为有河流相隔,寨中人认为那里万无一失,所以守备力量肯定松懈。只要运用轻功上了城楼,那里反而会成为最容易进入的地方。
宫千漪其实是想提出异议,让秦青藤先去探一下路的。但她突然又想到,如果秦青藤探查之后发现东门最易进入,到时候改变计划,四人一同从东门进入的话,那她和江楚汉难得的独处时间便没有了。于是她忍住了心里的话,对江楚汉说:“秦公子所言极是,咱们赶快趁着寨子里的人酒酣耳热之际,迅速行动吧。”
秦青藤还没等江楚汉下令,就对甄卓说:“咱们走吧,甄姑娘。”
甄卓看了师兄和宫千漪一眼,说道:“大师兄,宫姐姐,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出来汇合。”
“小师妹,你一定要小心!”江楚汉关切地说道。
“放心吧,大师兄。你也一定要照顾好宫姐姐哦。”甄卓的脸上露出的和煦而柔美的笑容,就仿佛夜色中皎洁的月光,看得江楚汉有些心醉了。
秦青藤和甄卓已经走出去十数步远的时候,江楚汉竟然还呆立在原处,没有缓过神来。
宫千漪拽了一下江楚汉的衣袖,说道:“咱们也该走了。”
“对对,是啊……”江楚汉立刻回转神思,与宫千漪一起向飞虎寨的南门进发。
前往东门的路上,甄卓若有所思地说:“这座寨子实属奇怪,它居然不是坐北朝南,朝的竟然是东。也许,这是因为山势和河流的走向的原因?”
秦青藤道:“也可能是建这个寨子的人有什么别的缘由。比如,有高人指点?”
“这个飞虎寨听上去本来只是一个草莽之人的匪窝,但与白玉笛联系在一起你之后,怎么就充满了神秘的气息呢?”
“在下倒是觉得,甄姑娘的身上也是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甄卓站定,在夜色中尤为明亮的眸子紧盯着秦青藤,说道:“秦公子,你为什么总说一些奇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