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卓觉得,其实宫千漪看得不错,这弱水与薛岩之间的纠纠缠缠确实奇怪。刚才刚见到弱水的时候,看着弱水的一脸泪痕,甄卓就知道那泪绝对是为了薛岩而流。而前一日的闹剧,综合了种种线索,她已经很清楚参与者都有谁了。显然,在药局外学鹿鸣的是薛岩,他拿取了芜行草之后来到了青仙小筑,故意在小筑周围留下一些草屑,然后将芜行草交给弱水,弱水偷偷将芜行草粉末掺到了宫千漪药浴的药材之中。随后,薛岩和弱水用祁枝进行了清洗,所以他们的身上都没有任何芜行草的气味。他们的手段并不高明,但足以将一潭水搅浑,而且他们还不遗余力地在甄卓面前说整个药王神宫除了他俩人根本就没人对甄卓好,并同时在甄卓面前说宫千漪的不是。
常雅心的现代思维告诉她,这是那一对男女的PUA。根据原故事线里甄卓的结局,她知道那两个人会鼓励甄卓修炼邪术,但是在甄卓因修炼邪术而香消玉殒之后的故事线她就不得而知了。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才能真正揭露弱水和薛岩真正的目的,以及他们是否还有同伙。然而,她必须尽快查到这些,才能改变原主曾经悲惨的命运。
这个时候弱水比宫千漪激怒了,她上前推了宫一把,正欲再说什么,没想到宫千漪已经从腰间拔出了佩剑,弱水赤手空拳,且根本不会武功,被宫千漪逼得坐到了地上,宫的剑也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甄卓连忙起身想要施救,没想到自己跪得时间实在是有些久,腿部已经麻木,起身的企图让他眩晕不止,她再一次倒下……
这个时候,一阵清风袭来,一个男子运轻功落在了她的身边,并一把将她给扶了起来,揽在了怀中。
她微微仰头,看到来者竟然是大师兄。
“江楚汉!”宫千漪手中的剑不再指着弱水,而是转而指向了江楚汉,“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是要按照你师父的命令要下山去么?”
“宫姑娘,你为何要这样对待师妹主仆呢?”江楚汉的神情里有些失望。
“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对她们了?”宫千漪指着弱水说:“明明是她对我出言不逊、还企图来推搡我的。而她……”宫千漪又指着甄卓,说道:“她跪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你师父的惩罚命令。而她受惩罚是因为她自己干了坏事!”
“宫姑娘,我只道你是个古道热肠、直言快语的女子,但却没想到你有些时候有些过于得理不饶人了。”江楚汉对宫千漪说。
“我得理不饶人?没错,理就在我这边!”宫千漪冷冷地说。
江楚汉摇了摇头,他望着怀里的甄卓,问:“师妹,你没事吧?”
甄卓本对于这个有些举棋不定,而且在原故事线中将原主抛弃的大师兄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此时此刻,为了生存,她并没有依照本心将对方推开,而是说:“师兄,我没事的。宫姐姐说的对的,卓儿之所以晕倒,完全是因为卓儿在受到惩罚呢。只不过……只不过卓儿真的害怕弱水受伤害,卓儿想要救她。但卓儿和弱水情同姐妹,弱水与宫姐姐有了些误会,卓儿只是想要帮助她们解开误会……咳咳咳……没想到……咳咳咳……”
甄卓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江楚汉心中生出了怜爱之心,他给她诊了脉,说道:“师妹,你别说话了,你现在的身子太虚弱了,应该好好调养的。”
弱水一见宫千漪不用剑威逼自己了,立刻跳了起来,来到江楚汉和甄卓身边哭诉,说自己受到了宫千漪的欺负,说小姐多么可怜。
甄卓微微启唇,说:“我真的没事的,师兄。你也关心一下宫姐姐,宫姐姐可能正因为一些误会而内心委屈呢……”
江楚汉叹了一口气。
宫千漪说:“你少装好人了!”
江楚汉看着宫千漪,说:“宫姑娘,我师妹现在身子真的很弱,请你不要刺激她。”
“那你应该跟你的师父好好说一下,她毕竟还要在这里跪很久呢。”宫千漪冷冷道。
这个时候,江楚汉突然将甄卓拦腰抱了起来,大步向神宫的方向走去。
“大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呀?你要带我去哪里呀?”甄卓有些慌乱地问。
“江楚汉,你难道要违抗使命么?”宫千漪问道。
江楚汉沉声说:“今日,师父要我下山去帮王道长完成一件事,我已经禀明了师父,让师妹解除罚跪,和我一起下山,将功抵过。”说完,他抱着甄卓前进的步子更加坚定了。
宫千漪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甄卓的心机实在是过于深沉了。她说道:“将功抵过?所以你们都知道你们的师妹犯了过失?”
“宫姑娘,你能否不要在纠结这件事了?”江楚汉的语气中透着一种很大的失望。他摇了摇头,然后抱着甄卓回了青仙小筑。
江楚汉将甄卓放到床上,继续为她诊脉,查看她的情形。弱水正好在一旁添油加醋,说着宫千漪的不是。江楚汉虽然心疼师妹,但却对弱水的话颇为反感。他冷冷瞥了弱水一眼,问道:“刚才你为何与宫姑娘起冲突?莫不是你这张利嘴口出恶言伤了人?”
弱水怔了一下,立刻摆出一张苦瓜脸,道:“楚汉公子,明明是那宫姑娘的剑差点伤了我,你却说我伤了她?我现在和我们小姐一样,真的是很冤枉啊。”
江楚汉蹙眉,他不想深陷在与一个丫鬟的争论中。
这时候,甄卓启唇道:“师兄,你刚才说的要卓儿将功抵过是怎么回事?卓儿不在药王像前面罚跪真的没问题么?如果师父他老人家责怪起来……”
“师父已经同意了我的提议,你就放心吧,师妹。”他立刻差人去熬药,要好好修复一下甄卓虚弱的身子。
“师兄,其实我的身子我知道,不碍事的。其实……师兄你还是应该去和宫姑娘好好聊一聊的,你们别因为卓儿而闹不愉快。”甄卓柔声说。
江楚汉叹了口气,道:“我和她……唉……一言难尽。有的时候她实在是太执拗了。就比如说这次的事件。本来事情就没有查出明确的始作俑者,而且你和二师弟都已经受罚了,我也为她完全取出掉了芜行草造成的红疹,但她还是觉得这样处罚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弱水适时地插嘴道:“真是个心狠的女人。”
江楚汉冷睨了弱水一眼,虽然这话让他感到不悦,但他也并没有替宫千漪说什么。
甄卓却摇头道:“并不是宫姑娘执拗。宫姑娘如今远离亲人和师门,独自身处咱们药王神宫,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心里一定是气愤难消的。”
“小师妹,你太善解人意了。”江楚汉充满怜惜地看着小师妹。
很快,熬好的药送了来,江楚汉亲自喂甄卓喝下,然后他说起了下山的事。
“王道长说,最近山下的村落里流传着一个传言,说是看到有人身怀白玉笛。这白玉笛可是白玉观的镇观之宝,但却在五年前被人盗走了。如今玉笛再现,王道长自然是想要追回来的。”
甄卓点了点头,说:“所以师父派大师兄你前去寻找白玉笛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