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锦……松锦……来救我,救救我啊!你一定要顾念……顾念我们之间的……”容赞说不下去了,他和滕糖之间不过是赤果果的利用关系,哪有什么往日情分?
在拳脚相加之下,他浑身的疼痛正在不断加倍,他几乎就要脱口说出滕糖的真实姓名了。只要告诉韩惑滕糖是谁,滕糖和谁在一起,说不定这样就能让自己免受皮肉之苦吧?
滕糖的声音通过电话听筒传来,那声音柔和而充满力量,她说:“放心吧经纪人,虽然我讨厌你,但我还是会来救你的,毕竟咱们是有往日情分的。”
“什么?你真的……真的会来?”容赞懵了。
“当然了,咱们彼此有约定的呀,要守护对方,你忘了么?这可是你带我入行时候的承诺。”滕糖认真地说道。
容赞更懵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和滕糖互相守护了?约定?所以……滕糖的意思是,不要泄露滕糖身份的秘密?他瞬间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
韩惑将手机收了回来,说了一个地址,告诉滕糖必须尽快带着她拿走的那件东西赶来,不然容赞就有性命之忧。
滕糖笑着说自己会尽快赶到,请韩惑千万不要把容赞打成猪头。
挂了电话,韩惑只觉得胸中的怒气正趋于满溢。
为什么明明是他在威胁对方,但她却毫不畏惧,声音里还充满了戏谑?难道她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么?
他怒瞪着容赞,说:“你手下的这个女明星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凌南岳搭上线的?”
“我不知道……”容赞回答。他很真诚,因为他确实不知道。
容赞只是想给柳松锦找个替身而已,却没想到这个替身竟然会招惹如此多的是非。他本以为她是个很好控制的傀儡,不料自己因为她的一步步举动而遭逢危局。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操纵的工具,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你不知道?你是她的经纪人,你负责安排她的所有行程,你会不知道?”韩惑的怒火越来越盛。
这个时候,李丁匆匆走了过来,向他低声汇报了凌南岳的动向,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是他却没什么心情和容赞废话了,他吩咐人好好看管容赞,随后和李丁一起去商讨对付凌南岳的事情去了。
在城市的另一端,滕糖正在和靳先端通话,她说:“所以,我的技术支持先生,你准备好了么?”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太冒险了。那个韩惑树大根深,说不定他会用什么恶毒的招数来围堵你,到时候你……”靳先端的语气里满是担心。
“我当然知道他树大根深。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做的这些事情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
靳先端犹豫着说:“肯定是因为他财大气粗,而且行事隐秘。另外,他还以各种方式来要挟那些身份各异的年轻女孩子们,让她们不敢把事实说出来。”
“而且,他这么做一直奏效,对吧?”
“对啊。所以你更要小心啊。”
“所以他一定非常自负,认为对待柳松锦也可以像对待其她的女子一样。虽然柳松锦几度逃脱,虽然柳松锦偷了他的罪证,但他始终还是认为可以将这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我需要的,正是他的这种自我至上主义。”
“可是……”
“没有可是了,箭既然已经在弦上,就没有必要多想了。我是一定要去的。”
“那好,那我就好好地做你的辅助。”靳先端在给自己打气,他发现自己比即将“出战”的滕糖还要紧张。
滕糖简单地打扮了一番,她并没有画柳松锦的妆,而是以本我的姿态出门。
她抵达了约定的地点,那是一个废弃的厂房。在大门处,她遭到了两个穿黑衣、戴黑墨镜的男人的盘问。
她说:“我是柳松锦的代理人。”
两个黑衣人觉得蹊跷,但是她说话的样子是那么果敢坚定,让他们有些犹豫,就用对讲机将情况报告给了厂房里的韩惑。
韩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说:“什么代理人?必须柳松锦自己来。”
她指了指自己背着的一个布包,说:“柳松锦来不来很重要么?东西在我这里。”
两个黑衣人要查验,她却冷笑一声,后退了一步,说:“你们韩公子的这个东西,并不是你们能看得的吧?”
对讲机那边一阵沉默,韩惑发出了让滕糖进入的指令。
滕糖在两个黑衣人的一路“护送”之下走进了厂房的大门。
深入宽阔而破败的厂房内部,她一路向前,步伐坚定。她远远就看到有个人被吊着,表情痛苦,那便是容赞。
容赞看到她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看到鬼魅的神情。站在容赞身旁的是韩惑和他的六个手下。韩惑脸上如同冰封一般,眼神恨恨的,写满了厌恶。
她来到韩惑面前站定,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你是柳松锦的代理人?她为什么不自己来?看来她对这个经纪人确实不上心。”韩惑语毕,向下属使了一个眼色,一个下属大力踹了容赞一脚,容赞立刻发出了嗷嗷惨叫。
滕糖道:“如果她对容大经纪人不上心,就不会派我来了。”
韩惑仔细看着滕糖的脸,有些费解地说:“你……长得和她有点像。你的声音和她也很像。”
“我是她堂妹。”滕糖干脆地答道,“我姐之所以不自己出面,是因为她毕竟是一个公众人物。她怕亲自出马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为了稳妥起见,她就让我来了。”
韩惑认真思忖着,仿佛自言自语一样地问:“柳松锦的堂妹?”
“对啊,韩公子,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我就是小女子一个,难不成我要假扮我姐的妹妹来骗你什么么?更何况我带来了你要的东西。”她将背包拿下,将本子封面的一角露了出来,但只给对方看了一眼就马上收起来,又将包背到了身上。
滕糖的举动让韩惑觉得不可思议,他说:“你应该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这全部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包里的东西马上就是我的。”
“但现在还不是。我堂姐让我来跟你好好聊聊包里的东西。”滕糖双目直视着那个男人,毫无畏惧。
韩惑有些晃神,这个女子明明不是柳松锦,但为何眼神和气场与他认识的柳松锦那么像?
他问:“那你不在意吊在这里的这个男人么?”他指了指容赞。
容赞哀嚎了一声,对滕糖说:“你快把东西给他吧。”
“不行呀,我只听我堂姐的。”她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她看向韩惑,说:“我堂姐觉得你很有趣,你用这样一个一直拿我姐当赚钱工具的人来威胁她,就是看准了她人美心善呗?”
“你为什么在我面前这么放肆?难道你看不明白自己身处的形势么?”韩惑咬牙切齿地问。
滕糖歪着头看他,弯唇一笑,说:“你看不明白眼前的形势么?你最重要的东西在我手里。”
韩惑向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手下正要行动起来,只听滕糖说:“而且,现在的一切正在进行全网直播。”
“你说什么?”韩惑大惊,他分明让守在门口的手下搜了她的身的,她怎么会有设备进行直播?
滕糖继续自顾自地说着,道:“来,咱们现在来验货!”她将背包取下,再一次将那个大册子取出。
韩惑冲上去,在她即将翻开册子的瞬间将其狠狠地扣上。
他压抑着从舌尖充溢而出的愤怒和背脊感受到的惊恐,低吼着:“你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