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婚礼物

“那我就给你口述一个剧本。”滕糖身体前探,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浑身散发着艺术气息的男人,说:“我,一线明星柳松锦,近期正在潜心研究一个重要的电影角色,所以不接戏、只参加少量的商务活动。我此前的活动中惊现小插曲,被人泼了猪血,网上又出现了一些我和某个十八线助理导演的热搜,这恐怕都会成为记者和同行见到我之后要问及的话题。所以……”

岭幽看着她,越来越感兴趣。显然她对于自己所假扮的女人的处境了解得一清二楚。

滕糖继续说道:“明天的慈善活动,本应是爱与真善美的盛会,但却很可能会演变成同行掣肘、八卦记者刁难的修罗场。柳松锦要做的,就是继续立住她以前淡雅如兰花、处变不惊、仪态万方的人设。”

“你的剧本没有情节,也没有台词。”

“我这算是剧本大纲吧。”她认真地说着,“比如,第一场戏,化妆室里。已经上了第一层妆的我与柳松锦的外形已无太大区别,但还是要在化妆室里装模作样地比划比划的。这个时候,杜润宁很可能会来虚情假意地打招呼寒暄。台词大概就是——‘松锦你好,虽然咱们是同公司的,但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你本人,今天终于见到了呢,哦呵呵呵……’”滕糖做了一个捂嘴假笑的动作。

岭幽不由得低笑了一声,她学得确实与他在圈中见到的一些女艺人很像。

滕糖继续着自己的“脑洞剧本”说道:“这个时候柳松锦的内心独白是怎样的呢?肯定是——这女的不就是最近稍微有点名气的那个杜润宁么?她以为自己飞升了么?怎么一副大姐大的样子来跟我打招呼呢?她下一步准备说什么呢?肯定要问泼猪血和热搜的事情了吧?无所谓,我就以不变应万变就好了。于是,柳松锦淡雅一笑,只是简单地说了句‘你好’,然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岭幽紧接着她的话说道:“但是杜润宁并不会罢休,她看到柳松锦的表情之后,会立刻做出反应。也许她会将柳松锦的平淡回应看做是一种傲慢,这将会激起她更加逞强斗狠,于是她就提出了那两个敏感的话题——泼狗血和热搜。”

“柳松锦有几种选择。比如转而问对于杜润宁来说敏感的问题,或者反问杜润宁为什么这么八卦,当然,她还可以干脆就不回答。”

两个人就这样用口述的方式讨论着第二天的“剧本”。在讨论的过程中,岭幽让滕糖现场表演,还指导她在具体的时候应该做什么样的表情动作。他还从网络上找来了一些柳松锦接受采访的视频,让滕糖注意柳的一些具体表现。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滕糖丝毫没有犯困的迹象,反而越“演练”越兴奋。岭幽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既然你扮演的是一个大牌女艺人,睡美容觉也应该是你生活中的一部分吧?”

“我好不容易抓到了岭幽大导演帮我‘培训’的机会,当然是要最大化‘培训’的效果咯。”滕糖端起自己的粉色马克杯,喝了一口浓浓的生姜茶。

岭幽看着她,说:“你总是叫我大导演,这个充满讽刺意味的尊称我可真是承受不起。”他忽然起身回了房间,取来一个丝绒盒子,递过去,说:“这是送你的礼物。”

“礼物?”她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个精美的手镯,她欣赏着那手镯精美的做工,说道:“你为什么送我礼物?”

“算是我们的新婚礼物吧。”

她噗嗤一笑,说:“我并不相信你会送我什么新婚礼物。”她抚摸着那个手镯,对手镯上的硕大绿宝石很感兴趣,她皱着眉盯着那块宝石看了看,好奇地捏了一下,发现那块宝石是可以活动的,将宝石推上去之后,她看到了一个小屏幕,她恍然大悟道:“这是个手环?”

“对。”

“你送我手环?”

“绿宝石旁边缀着的第三块小碎钻是紧急呼叫按钮。你只要按下它,我这边就可以收到。我可以通过对你位置的定位找到你。”

“可是,这种功能手机也可以做到啊?”

“如果有人要对你不利,很可能会第一时间拿走你的手机。到时候你要进行紧急呼叫就难了。”

“那么,你为什么觉得我需要紧急呼叫你?”她眨着美眸问。

“你可是柳松锦的替身,一个遭受着死亡威胁的女人。”

“那我还要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了。”

“我这么做不是单纯出于对你的关心。只是,你要是出事的话……”

“你和张尹灵之间就没有挡箭牌了?”滕糖眨了眨慧黠的双眸,说:“你今天白天去哪儿了?就是为了去买这个手环?”

“怎么?你当自己是我的妻子了?竟然开始‘查岗’了?”

“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是说张尹灵让你的戏拍不下去了么?那你白天出去是为了……”

岭幽忽然起身,说:“我累了。今天的‘培训’就到这里。”他快步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前扔下了一句“还有,以后不要未经我的允许就改变这房子里的布局。”

滕糖望着关上的房门,微微一笑。她收下了那个手镯。虽然她知道,佩戴手镯就意味着岭幽会获知她的位置,但她还是觉得那东西可能会派上用场。

她又拿出了手机,在一家家居商场的网络商城下了一单。简约温馨的黑胡桃木长方形餐桌和餐椅、摆放在客厅和厨房的北欧动物图案骨瓷盘、放在她房间里的穿衣镜,中古世纪风格的百褶壁灯、柔软的艺术家联名羊毛毯这都是她所需要的。

第二天一早,她穿好了白色体恤、浅蓝色牛仔背带裙和白色帆布鞋,正准备出门,睡眼惺忪的岭幽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

“你可算起来了。该走了。”滕糖说。

岭幽茫然地抬眸问:“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