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这句对不起,她等了太久

徐明朗也不愿意伺候了,直接把银针一包,放回医药箱里。

“既然病人不配合,我也没必要坚持。沐小姐,我还是陪您回自己病房吧,我还是给您诊脉吧。”

墨淮南听了,一把抓住沐瑾欢的手腕。

“你别走,他葫芦里还不知道卖的什么药呢!”

这个卑鄙小人,假借医生之名想和瑾欢单独相处,他绝不同意!

沐瑾欢挣扎了两下,没想到身中剧毒的墨淮南刚醒来就有这么大力气,硬是叫她挣脱不开。

“瑾欢,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墨淮南认真道。

沐瑾欢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道,“徐医生,我已经没事了。刚才忙了半天您也累了,我让程风送您回去休息吧。”

徐明朗深深地望着沐瑾欢,表现出偏执的坚持。

“沐小姐,你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而要由医生来判断。”

“这位医生,沐小姐确实已经没有大碍了。”护工突然插嘴道。

“主治医生交代过,只要静养几天就可以出院。”

她着实看不下去了,很明显沐小姐和这位先生之间暧昧得拉丝,这个医生怎么就没有眼力见呢?

徐明朗却像没听

见护工的话一样,执拗地望着沐瑾欢,并没有打算离开。

他的目光落在墨淮南拉着沐瑾欢的手上,突然走过去一把扯过沐瑾欢的手,甩开了墨淮南,拉上沐瑾欢就要往外走。

墨淮南的脸色瞬间冷了,“站住!”

徐明朗并没有被吓住,反倒更用力地抓紧了沐瑾欢的手腕,拉扯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毛。

“徐医生,放开……”沐瑾欢也有些不悦了。

墨淮南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徐明朗弄疼她了!即便是他,都不敢这样强迫瑾欢!

“她叫你放开!”

墨淮南想要下床,可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发软,只能抓起枕头,朝着徐明朗的后脑勺扔了过去。

徐明朗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似的,轻巧地躲开了。

“林霄,拦住他!”墨淮南再次把床头的花瓶砸向徐明朗。

林霄立刻大步上前,挡住了徐明朗的去路。

正巧花瓶砸了过来,正中徐明朗的后脑勺。

徐明朗被砸得一个趔趄,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沐瑾欢吓了一跳,生怕墨淮南下手没轻重,砸伤了徐明朗,赶紧去看他的伤口。

“徐医生,您没事儿吧?”

沐瑾欢的

手刚碰上他的后脑,就被他一下子躲开了。

她这才注意到,徐明朗的后颈似乎有些青紫。

“徐医生,您受伤了?”沐瑾欢疑惑。

徐明朗抬手盖住自己的伤处,“不小心磕的。”

沐瑾欢的视线落在他的额头,他今天将碎发放了下来,盖住了脑门,但还是不难从发丝间看到他额头上的红肿,似乎还结了血痂。

沐瑾欢正在不解,徐明朗的身形却突然晃了晃,面上浮现痛苦之色。

他抓着沐瑾欢的手突然松开了,踉跄着扶住墙壁,转身跌跌撞撞地逃出了病房,甚至连自己的药箱都没有拿。

“程风,跟上去看看。”沐瑾欢抬了抬下巴。

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沐瑾欢若有所思地拧着眉。

“人都走了,还看?”墨淮南酸溜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沐瑾欢双手抱臂,“我看你伤的也不严重,上蹿下跳的,有力气的很。”

墨淮南面色一顿,立刻夸张地捂着胸口躺了回去。

“我头好痛,胸闷气短,浑身都没有力气。”

他娇气地碰碰这儿,又碰碰那儿,“这里好痛,这里也酸……”

半晌没听见沐瑾欢的声音,他掀起眼皮

悄悄瞄她,发现她拉了椅子过来,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看他“表演”。

墨淮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林霄,咳……给我倒杯水。”

林霄憋笑,倒了杯温水端过来。

墨淮南抿了两口润润嗓子,“你们先出去吧,我和瑾欢有话要说。”

林霄和护工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对面而坐。

墨淮南深深地凝望着沐瑾欢,她的气色还有些虚弱,脸上血色浅薄,皮肤在阳光下白的透明。

她的双手轻轻交叠搁在膝头,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腕子上勾勒出漂亮的曲线。

十几年前,这双手要比现在更小更瘦,却坚定地拉住他,赐予他生机。

“瑾欢,我都知道了。”墨淮南的声音中压抑着磅礴的激动,浓烈的情感蓄势待发。

“原来这么多年,我都谢错了人。”

苦楚、不甘和后悔在墨淮南的心头潮涌,他甚至不敢再去看沐瑾欢,又或者说,是不敢面对自己愚蠢的从前。

听到他这样说,沐瑾欢便很快猜到他已经知晓当年的真相。

她的表情波澜不惊,没有说话。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提起那件事?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解释?”

墨淮南的眼中盛满了痛意。

沈千歌冒充救命恩人自居,而他糊涂错信,沐瑾欢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沐瑾欢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指腹摩擦着大拇指圆润的指甲边缘。

“以你当时对我的态度,即便我解释了,你会信吗?”

墨淮南沉默了,当时他视沐瑾欢为绑架婚姻的敌人,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恐怕会以为她在撒谎吧?

他苦涩地勾起唇角,原来这一切因果,都是他自己种下的孽。瑾欢现在对他疏而远之,也是他应食的恶果。

墨淮南的拳捏得紧紧的,心中是窒息般的痛,嘴唇颤得厉害。

“对不起。瑾欢,对不起。”

沐瑾欢微低着头,心跳漏了一拍,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对墨淮南彻底失望了,以为她的心不会再因为这段荒诞的曾经而波动了。

可眼中的酸涩告诉她,她还在意。

她三年独守空房的苍白婚姻,她失去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她被一次次抛下的绝望,都没有消失。

她的委屈从未化解,她忍下的痛苦都化作尖针,始终刺在她的心头,岁岁年年。

这一句对不起,她等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