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的四个手下被顾南霆安排着押走了,审讯工作也被安排好了。
“这次没有抓到马克,还打草惊蛇了,再想抓到他就难了。”顾南捷双眉微拧。
沐瑾欢倒不灰心,“我倒觉得恰恰相反,马克最近几次三番地上门挑衅,摆明了根本不怕我们,想要玩猫逗老鼠的游戏。”
“所以只要我们越是追着他咬,他就会越兴奋,露出的马脚就越多。”
沐瑾欢看向顾南霆,“大哥,审讯的事就拜托你了。他们受过专业的训练,嘴巴一定很严。”
顾南霆的双目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倨傲,“撬开几条走狗的嘴巴,不是难事。审完我会通知你的。”
沐瑾欢刚想点头,就听见身后的水泥地面一声闷响。
她条件反射地回头看过去,就见墨淮南已经仰面倒了下去,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墨总!”
“墨淮南!”
沐瑾欢惊呼,和林霄同一时间跑了过去。
她用力地摇晃着墨淮南的肩膀,拍打他脏兮兮的脸颊,但仍是毫无反应。
“他这是怎么了?失血过多?”顾南爵伸出一只脚踢了踢墨淮南的大腿。
感受到掌心的温
度灼热的简直能煎鸡蛋,沐瑾欢脸色有些凝重。
“他受了伤,又刚从火场出来,现在已经发烧了。”
沐瑾欢吩咐林霄,“把他抬上车。”
接着她转过头,看向顾南爵等人。
“今天很晚了,都回去休息吧,我跟着去医院看一看。”
顾南爵不乐意,“他手下不是跟着吗,你还去干嘛?这大晚上的,多不安全啊!”
沐瑾欢抿了抿唇,“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总不能不闻不问吧?有程风在呢,小哥,你不用担心,早点儿回去吧。”
虽然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大半夜送墨淮南去医院了,但毕竟墨淮南这次是豁出命去救她的,她不能不管他。
一分钟后,林霄和程风坐在车子前面,沐瑾欢和墨淮南在后排,四人驱车赶往医院。
墨淮南半躺在宽敞的后座上,沐瑾欢把他的头搁在自己的大腿上,防止他内伤出血会呛到气管里。
沐瑾欢摇下车窗,清凉的晚风拂在她的脸颊上,把她的发丝吹得像她的内心一样乱。
她脑海中无声地回忆着今天和马克的交锋,想起马克那双毒蛇一般饶有兴味的眼睛,她的内心一阵烦
躁。
马克究竟是谁?他接近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就在沐瑾欢的内心搅成一团乱麻的时候,衣摆突然一紧。
已经昏迷过去的墨淮南,伸出手把她的衣角攥在手里,用力之大几乎让沐瑾欢的胸前有些春光乍泄。
沐瑾欢把领口往上拽了拽,皱着眉不满道,“醒了就好好躺着,马上就到医院了。”
这男人什么时候养成了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坏毛病?
可沐瑾欢的警告并没有换来墨淮南的收敛,他的手攥得更紧了。
沐瑾欢扫了一眼前排的林霄和程风,不能直说,只好伸出一根手指嫌弃地戳墨淮南的后脑勺。
墨淮南把脸埋在她的小腹上,清浅虚弱的呼吸隔着衣服的布料洒在她的肌肤有些发烫。
“好、好烫……”
墨淮南的喉咙中发出细不可闻的低语,支离破碎的音节断断续续,沐瑾欢听得不太清楚。
“你说什么?”
“好烫……好烫……”
墨淮南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这是一贯雷厉风行独当一面的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的惶恐。
沐瑾欢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并没有其他外伤,她有些不解
。
“墨淮南,你哪里不舒服?什么好烫?”
墨淮南仍在断断续续地呢喃着,他的意识似乎很模糊,说出的话也都是朦胧的呓语。
沐瑾欢能感受到此刻挨在她小腹上的额头有多烫,只好吩咐林霄再把车开得快一点。
“救、救我……”
墨淮南用细微的声音求救着,仿佛置身在一场恐怖的末日大梦中,抓不住一根救命稻草。
沐瑾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墨淮南在说什么。
他是在后怕刚才那场大火吗?火的灼烧,让他感到害怕吗?
沐瑾欢抿紧了嘴唇。
墨淮南是傻子吗?明明自己那么怕,还没穿任何防护措施就闯进了火场。
他是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障碍才逼迫自己走进大火中,在卷毛等人的围堵下救了她?
沐瑾欢的心里波涛起伏,酸涩的感觉像是一团炸开的烟花,漫散到她心房的每个角落。
她的手指为墨淮南擦去太阳穴上的薄汗,拿捏着力道轻轻揉按。
“别怕,我们已经安全了。”
在沐瑾欢的安慰中,墨淮南竟然奇迹般的安静了下去,口中的呓语已经停止,抓着她衣摆的手也渐渐松了力道。
林霄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中的一切,在心里轻轻叹息。
痴男怨女,为情所困。他家总裁和夫人,一次次地死里逃生,抵死纠缠,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呢?
七八分钟后,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程风机灵地率先开门下车,跑进大厅推了一张带滚轮的病床来。
几人七手八脚地把墨淮南抬上床,推着他往急诊室走。
进入医院大门的一瞬间,沐瑾欢忽而顿住了脚步。
在另一边通往住院部的门口,一群身着警察制服的人押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一路上了警车。
沐瑾欢看得真切,那人正是刚才还在病房里和墨淮南你侬我侬的沈千歌。
沈千歌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夹击着控制在后座,失魂落魄地垂着脑袋。
沐瑾欢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有理会,快走几步又跟上了林霄。
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男人身上,不论是墨淮南还是马克,沈千歌的算盘都打错了。
只不过,让她就此在监狱中了却余生有些浪费了。
沐瑾欢的心中暗生一计,或许这样的沈千歌,仍然有一定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