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得到了从前方传来的战报,说钟会和诸葛恪短兵相接,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互有胜负,暂时还没有分出来最终的结果。
司马炎心里面七上八下,毕竟现在自己的处境跟他爷爷司马懿和父亲司马昭完全没有可比之处。
司马懿的时候,好歹是军权在握,手下有智囊,心腹,大将,现在自己身边欠缺可靠的人,贾充原本是父亲司马昭留给他的
心腹老臣,但是只跟钟会上战场了一次,就被诸葛恪给骂的吐血而亡,难道天意真的不眷顾司马氏?
孙权也接到了诸葛恪的书信,在信里面,诸葛恪详细的描述了跟钟会交战的过程,以及自己的一些想法。诸葛恪建议,对于钟会不能权力拼杀,毕竟钟会跟邓艾不一样,
他是左右摇摆,而且在关键时刻,可能会反水,自己做大的将领,邓艾则只会愚忠,所以对钟会可以继续采取拉拢的手段。
孙权对诸葛恪的提议表示同意,在他看来,只要是能够挖晋国的墙角的事情,就鼓励去做,尤其是诸葛恪办事让他放心,现在是历练出来了,
作为诸葛家族的后浪,诸葛恪可谓是不辜负父辈的期望,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搞谋略都是一把好手,
孙权盘算着将来自己咽气的时候,就把这千斤重担,托孤大臣的职位交给诸葛恪,这样可以保证太子孙亮稳坐江山。
钟会自从跟诸葛恪交手以后,对于东吴有了新的认识,以往别人都叫孙权和他的江东是鼠辈,从不放在眼里吗,
久而久之,东吴也就默认了这个设定,因此表现出日常菜,但是关键时候,却能够行动迅速,夺取利益。
手下的参军对钟会说:“大将军,我们什么时候跟诸葛恪决一死战,粮草又不多了,还要派人继续往长安催促才是。”
钟会道:“要不这样吧,我派你回去催促粮草征办,也去见一下陛下,听听长安里面最近有什么新动向,
记住,特别是要打听清楚邓艾是否还在天牢里,天子对于邓艾还有没有再次启用的想法,这点比催办粮草更重要。”
参军点点头道:“大将军所言有理,属下这就赶回长安,办理催促军粮的事情,同时调查一下邓艾是否有复出的希望。”
钟会挥挥手:“行,你去吧,记住我的话,做事不要张扬,要低调,但是调查一定要仔细认真,因为这直接决定了你我的生死前途。”
这几日,钟会又高挂免战牌,诸葛恪也很识相,并没有前来进攻,双方相安无事,前线一片祥和,在这难得的静谧时刻,诸葛恪有空看兵书。
忽然,他来了兴致,决定给钟会写一封信,内容呢以劝降为主,但是又不能在语气上面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人才都是需要捧着,需要被认可,被尊重的。
诸葛恪写完了之后,自己反复又看了两三遍才放进了袋子里,让人送给钟会。巧的是钟会也在屋子里看兵书,听说诸葛恪有给自己的信,不仅好奇心倍增,拆开了看。
信里写道:钟会将军,晋国得国不正,司马氏家族已经历经三代,气数已尽,虽然晋国是立国不久,
但是钦天监通过夜观天象,又结合民间的民心所向,综合可以得出,晋国亡国就在眼前,此时,如果将军能够审时度势,识大体,顾大局,
跟我一起辅佐孙权东吴,则天下黎民百姓也会蒙福,战火不再摧毁家园,人们可以安心耕作生产,还请钟会将军三思。
看完诸葛恪的信,钟会心里面自然明白诸葛恪的意思,但是他不能立刻明确表态,因为这个时候,
他自诩是在两个鸡蛋上跳舞,平衡最重要。如果此时自己一面倒向东吴,在晋国这边,他就成了背主求荣的典型。
何况后方还有家人,而自己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孙权和东吴也必然会冷落他,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攻下几个城池,做了汉中王或成都王,
如此虽然说偏安一隅,但是好歹自己做大,头上没有君王压着,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就是这么个道理。
来而不往非礼也,钟会也给诸葛恪回信,心里面写道自己的纠结和彷徨,说东吴抛来的橄榄枝十分让人感动,自己也未尝没有动心,
但是眼下情况复杂,家中老小都在长安,如果贸然采取行动反抗晋国,司马炎一定会拿自己的家眷问斩开刀,所以不敢轻意妄为。
但是,作为晋国当前唯一可以指望的大将军,钟会表示愿意跟东吴和谈,就划分蜀汉地盘问题可以磋商,最好是给自己一片缓冲空间,这样子自己可以牵制晋国。
诸葛恪收到了钟会的回信,看完之后哈哈大笑,并没有发表意见,然后又邮寄给了孙权,孙权对于诸葛恪这种有事儿及时汇报,无论大小的态度十分赞赏,
这足以说明诸葛恪只愿意做一个忠臣良将,并没有非分之想,哪怕是他已经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孙权读着钟会的信,不禁感叹道:“钟会果然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将才,这书信写的真诚恳切,连朕看了之后都觉得有几分道理,
被深深触动。不过,这样的人才落在晋国实在是浪费了,对我们也不利,公关工作还是要做,钟会还有机会。”
司马炎接连接到钟会报上来的请求,有事说前方打仗吃紧,军粮不够,将士们就要酿成哗变,又说诸葛恪阴险狡诈,布下了陷阱只等着自己去踩,因此只有高挂免战牌,一边筹措军粮,一边想着对策。
司马炎把手里的奏折和桌子上的一堆都推到了地上,他不想要这样没有意义的注水战报,他希望都死像邓艾那样愚忠,绝对服从的,想到这里,司马炎觉得是时候该放邓艾出来了。
昏暗的天牢里面,灯火摇曳,到处是骂娘的声音,邓艾躺在干草垛上面,睡不着,脑海里还在思索着什么,时而翻身继续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