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充见到司马昭如此生气,觉得时机到了,于是走上前来对司马昭说:“晋公,曹魏一天不废,则危险一日不消除,还请晋公早下决断,以免后患丛生。”,
一边对身边跪着的宦官道:“你先下去吧,继续监视天子的一举一动,一旦有变,迅速来报。”
宦官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唯唯诺诺的告退了,司马昭转过身来看着贾充道:“依你的意思,现在要我废除曹髦的天子之位,自己自立?”
贾充道:“晋公,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当前形势到了这一步,满朝公卿也都没有不同意见,曹魏的天子只要一天在位,哪怕力量弱小,但是终究是九五至尊,
朝堂之上仍然有不死心的人暗中积蓄力量,到了我们外部有挑战的时候,就给我们反戈一击,所以还是请晋公尽快决断。”
司马昭道:“人人都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搞得好像我随时都要篡魏自立一样,其实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动他这个小皇帝,
我倒是希望他只是说的气话,如果是真心话,并且还付诸行动,那么就怪不得我了,天意如此。当年曹公面对群臣进谏,让他废汉自立,
但是曹公说假如天命在他,他甘愿做周文王。这是给自己儿子铺路,也不想给自己戎马一生留下争议和污点,如今我也有同样的想法。”
贾充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晋公原来是这般心思,那么司马炎聪明能干,孝顺知礼,倒是最好的继承人。”
司马昭道:“是不是最好的继承人,现在还言之过早,形式多变,外部的危险不消除,说什么尚早,你去吩咐成济,
随时留意天子动向,不要让他出宫,不然就不好办了,我要切断他跟地方的联系,以免有保驾勤王的可能。”
贾充领命而去,曹髦见到身边的宦官好久才回来,于是怏怏不乐的问道:“别人欺辱朕也就罢了,你这个奴才竟然也如此大胆,这半天都到哪里去了?找不到你人影。”
此时,天子身边另一个小黄门道:“陛下,他刚刚去司马昭府里面去了。",曹髦一听瞬间爆炸,
拔出剑来步步紧逼,宦官吓得跪下地上磕头如捣蒜,用颤抖的声音道:“陛下,实在是大将军有召唤,不敢不去。”
曹髦大怒道:“你也敢拿司马昭来压朕?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说着就要挥剑砍去,
小黄门赶紧拉住了曹髦道:“陛下万万不可啊,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如果贸然动手,恐怕惊动了司马昭,打草惊蛇。”
曹髦这才停了下来,把剑放了回去,然后叫人打宦官五十大板。
重重的板子打的宦官皮开肉绽,哭叫连连。曹髦不能确定宦官给司马昭报信了没有,但是形迹可疑就得教训,宁可错杀。
宦官被打的半死不活,回去之后,越想越气,于是派手下的小宦官去监视曹髦,然后有情况立马报告司马昭,同时把曹髦打自己的事情透露给司马昭,说是打给大将军看的。
晚上,灯光摇曳,曹髦坐在地上,看着二十四代先帝的遗像,心中暗暗祈祷,希望明天诛杀司马昭能够一举成功。
小黄门几个进来了,曹髦道:“记住了,明天午时三刻,传朕的旨意,就说朕找大将军有要事相商,事关禅让。
想司马昭一定会欣然前来,到时候你们就伏击他,杀了司马昭你们都是有功之人,朕会重重的加封你们。”
司马昭正在煤油灯将手里面的兵书扔在了地上,然后拔剑喊道:“竖子欺人太甚!
翌日,司马昭早就知道了曹髦的计划,但是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进宫,
贾充得知之后,命令成济率领三千禁军护卫左右,司马昭给驳回了,只让他们在城外等候,然后等信号。
司马昭自恃自己有几分武力,又是戎马战场半生,几个小黄门不在话下,还不是跟砍瓜切菜一般,只穿了金丝软甲防身,袖子里面藏着匕首。
进了两道宫门之后,司马昭脚步轻松,毕竟守卫宫殿的将士都不是曹髦的心腹,反倒是多听自己的,局势怎样,自己心里面有了底,曹髦几乎没有胜算。
进宫殿之后,司马昭站着问道:“不知陛下今日传我前来,所为何事?听说是很重要的事儿,事关禅让?”
曹髦额头上直冒冷汗,虽然自己已经作了安排,心里面也预想了无数次的场景和各个步骤流程,但是真的当司马昭来到跟前之后,反而心里怦怦跳。
见到曹髦不说话,司马昭感觉确实他心里有鬼,到底还是年纪小,没有养成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管理,宛若当年的自己。
司马昭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曹髦这才回过神来,答道:“大将军,今日朕找你前来就是想要问问,你愿不愿意告老还乡,卸甲归田?”
司马昭哈哈大笑道:“陛下,你是在跟臣开玩笑吧,
这曹魏的千里江山没有我司马氏家族掌管着,早就被孙权给灭了,陛下竟然不念恩情,说出这样薄情寡义的话,真是令人震惊和心寒。”
曹髦站了起来,怒目圆睁道:“司马昭,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朕就告诉你,你们司马氏一家两代三人专权,
对于朝廷仅仅有半点功劳,但是嚣张跋扈却搞得天下皆知,君臣纲常被毁于一旦,今日你要是想体面,朕就准许你告老还乡,卸甲归田,如果你不想体面......”
司马昭冷笑一声道:“陛下,如果我不告老还乡,怎么样?难道陛下要杀了我不成?”,曹髦见到时机已到,于是高喊道:“小黄门何在?”
五六个小黄门拿着剑从门后冲了出来,对着司马昭胸口就刺去,说时迟,那时快,司马昭只觉得风声嗖嗖的从耳边刮过,几条黑影已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