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怨气冲天的话蹿到尹怀柔耳畔。
尹怀柔正准备张口,简单解释一下。
没想到。
紫鹃倏地沉下脸,厉声发问:“尹怀柔,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别瞒我们了,说吧,你昨晚究竟去哪儿了?”
尹怀柔知道这个话题是绕不开的,还好早就编好了托词。
尹怀柔对着紫鹃粲然一笑,轻松作答:“不瞒你们,我去办正事了。我已经找到沈茹了,还把她安置在了一处幽静地方。”
听罢,紫燕秒变小迷妹,两眼对着尹怀柔投出敬佩的目光。
紫燕心想,这尹怀柔果然是个闷声做大事的主儿,长公主没选错人啊!
紫鹃的脸色转为平和,追问:“那沈公子的事情,你可有问沈茹?”
尹怀柔陡然变成苦瓜脸,叹气道:“沈茹戒心很重,似乎知道她哥哥正处在危险之中,因此不愿意向别人透露他哥哥的行踪。”
听到尹怀柔的回答。
紫鹃打算再问些什么。
谁知……
恰好一人现身,迈着轻盈的步子跨过了拱门。
正是牧南谨冷艳的小妾江月容不请自来了……
紫燕和紫鹃连忙起身,立到两侧。
又到装的时候了,丫鬟得有丫鬟的样子!
尹怀柔觉得面子工程还是要搞起来的,便起身上前迎接。
刚到江月容面前。
尹怀柔就带着满脸笑意问:“月容姐姐,你怎么来了?”
见尹怀柔全身洋溢着似火热情,江月容止步,微微一怔。
尹怀柔还是浓浓笑意不减,“月容姐姐,我们过去坐下聊。”
江月容回过神来,莞尔而笑,轻点一下头。
等到了椅子处。
江月容瞅了瞅旁边桌上盘子内啃掉一半的猪蹄,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睡觉的小母猪,眼里掠过诧异。
尹怀柔看江月容站在椅子前不动,轻声道:“月容姐姐,请坐。”
江月容维持着生硬的微笑,缓缓在尹怀柔左侧坐下。
尹怀柔侧坐着身子,试问:“不知姐姐来找我,所为何事?”
江月容别开变得愁苦的脸蛋,趁机感慨一句:“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闻言。
尹怀柔细眉微拧,脑海内登时飘出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江月容慢条斯理说:“王妃妹妹你昨晚一夜未归,想必今早回来听说府上又添新妹妹了,这心里头有些不顺吧。”
尹怀柔一言不发,在心里呵呵,想着这女人真会演,明知自己会不顺心,还非得提这茬。
“这一次真是委屈王妃妹妹你了。如今王府上下皆知,王爷他为了一个倒泔水的小丫头,将王妃妹妹你扔在外面一夜呢。”
从江月容的话里,尹怀柔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意味,嘴角轻轻一抽。
“王妃妹妹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把你昨夜被王爷抛弃的丑事告诉外人的。”
听到这里,尹怀柔两手按住膝盖,原本灿烂的笑脸已然僵住。
尹怀柔想着……
还是熟悉的配方啊。
明知自己会难受,这女人还揪着话题不放,还非得强调不会声张出去!
不去挖她家祖坟,自己这心里还真不得劲儿!
江月容又话里带刺说:“王妃妹妹你放心,王爷一定不会休了你的,如果你成为弃妇,会破坏两国邦交的。”
尹怀柔也戏精上身,抽了抽鼻子,满目哀伤道:“说到底,我不过是个人质,空有王妃头衔,不像姐姐深讨王爷喜欢啊……”
“王妃妹妹说笑了。我看想让王爷停止纳妾,还得王妃妹妹你亲自出马。那个小丫头身份卑微,王爷若把她娶进门,怕是惹人笑话啊。”
听到这里,尹怀柔算是看透了江月容打的小算盘。
妥妥的借刀杀人。
明着给自己支招,实际上就是把自己当利箭使……
尹怀柔转念一想。
这江月容该不是心里有牧南谨吧?
不过,终日对着牧南谨那么好看的脸,不动心也很难吧?
停止纷乱的思绪!
尹怀柔一脸愁容询问:“月容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月容姐姐此次前来,不只是为了让我赶走那个小丫头吧?”
江月容忽地嫣然一笑,岔开话题:“君上寿辰在即,王爷让我和妹妹你一块准备寿礼,不知妹妹有何提议?”
“月容姐姐有经验,一切照月容姐姐的意思来。”
“我听王爷说王妃妹妹你要在君上寿辰上弹琴,不如我来献舞,如何?”
“……”
看尹怀柔不予回应,江月容的眼里酿出泪花,用悲伤的口吻说:“若王妃妹妹你觉得我会丢人现眼,那便罢了。”
“月容姐姐想多了,那就劳烦姐姐你费心出场了。”
“那我就不打扰王妃妹妹你歇息了,我先走了。”
说完,江月容站起来,完全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见江月容喜形于色,尹怀柔也起身,假笑着说了句:“月容姐姐慢走。”
眼看江月容渐行渐远,紫燕一个箭步凑到尹怀柔身边。
尹怀柔歪头伸了个懒腰,神情颇为惬意,“小燕子,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紫燕坦言心中疑虑:“尹小姐,你真放心让她表演吗?万一搞砸了,恐怕最后都得怪到你头上。”
“小燕子,我告诉你,要是真出事,她也没法脱身。我觉得,她不可能和我来个鱼死网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尹小姐,还是你想得周全。”
紫鹃拉长脸,扬声提醒:“尹怀柔,你好歹是南鸷公主身份,寿辰上,你可别被那个江月容抢了风头!”
尹怀柔眼珠子转悠,“对了,牧南谨也会乐器,我这就去找他取取经!”
说完,尹怀柔的嘴角轻勾一下,撒腿向前。
紫燕瘫坐在椅子上,“没想到,尹小姐现在已经活得如此憋屈了。”
紫鹃撇嘴摇摇头,“紫燕,你是怎么看出她憋屈的呢?”
“姐,尹小姐是什么性子,你不清楚吗?她现在找这么一个烂借口,去主动巴结牧南谨求和,一定是昨夜受苦了。现在,她一定很害怕被牧南谨赶出府。”
听到妹妹紫燕的分析,紫鹃撇着嘴抓起桌上的书,转身走向屋内。
……
此刻。
王府书房内。
牧南谨正弯着腰身,在桌前执笔作画。
另有一人半倚着窗户,也就是四皇子牧承渊。
牧承渊抱怨道:“三哥,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我可是在那个跟迷宫一样的井底,摸黑走了一夜呢,魂都快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