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车子不多,她寻着定位,导航显示大概十五分钟的路程。
韩羽熙开着车,盘算着一会儿见了面该怎么说会比较委婉,心下有些莫名的愧疚。
与她的沉重不同,赫司哲已经提前到达了咖啡厅,正要下车。
副驾驶上放着一束娇艳欲滴的艳红玫瑰,那枚钻戒被精心包裹在花瓣里面,他看着,心下微动,又有些紧张。
那个答案,他期待已久,如今终于可以听到。
赫司哲吸了口气,伸手刚想拿起玫瑰,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
赫司哲蹙了蹙眉,本以为是许炎又催他回国,拿出手机就要挂断,却看到了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
向伯。
向伯是赫家的大管家,更是赫老爷子的贴身助理,这个时候打过来,一定是赫家出事了。
再推算下时间,此刻大概是M国的凌晨,赫司哲的眉心陡然拧紧,立马接起来,“喂,向伯。”
那头的情况十万火急。
等那边把话说完,赫司哲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面色有些发黑。
挂断电话,赫司哲直接发动车子,余光瞥了眼副驾上的玫瑰。
他叹了口气,给韩羽熙发了条语音。
“羽熙,抱歉,我要失约了,赫家出了些事情,我必须马上回M国,你的答案,我回来再听,等我。”
随后,他一脚油门飞快的驶离。
韩羽熙在离咖啡厅还有两个路口的时候,收到了赫司哲的语音。
恰好正在等红灯,她立即点开播放。
听到他的语气,就知道赫家事关重大,她立马回复:“没关系,你先安心处理事情。”
回完信息,恰好绿灯亮起,韩羽熙开车,直接调转方向想回家。
车子刚开出去不远,电话铃声响起,韩羽熙瞄了一眼,看到了韩国生的名字。
她黛眉微蹙,直接接起:“什么事?”
如果她没有猜错,韩国生在这个时候打过来,应该是为了和她谈条件的,毕竟她手里有他的软肋。
果然,韩国生那边也没有再伪装,直接发问了:“韩羽熙,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羽熙开着车,冷嗤一声,“没什么,只是把你们给我的还回去而已,况且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这就受不了了?”
她话语带刺,句句都透着冷意,韩国生在那头恨恨的咬牙。
“你这个不孝女,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父亲,难不成你想弄死我,亲眼看
着我去死?好歹我也把你养大成人,你该知道感恩!”
“呵,你给我的这条命,五年前我就还了,在你把我送到荒郊野岭的时候,那个韩羽熙就已经死了。”韩羽熙眉眼淡淡。
视线一直看向前方,观察着路况,说出来的话毫无感情。
对于这个父亲,她已经没有任何期待,更没有任何亲情可言,他早已不是她的家人。
她并不是没期待过父爱。
小时候,父亲也曾短暂的呵护过她,可在母亲死后,一切都变的很彻底。
在受韩雅晴母女欺负的时候,她也曾想寻求过父亲的保护,可换来的只是冷眼和漠视,反而让那对母女更加变本加厉。
再然后,韩国生全然把她当做了利用的工具,只想着从她身上获取利益,害她错入房间,一孕三胎。
在他抢走孩子之后,仅剩的那点血缘情分早已荡然无存,她早已把他当做敌人。
“这些年,你拿着我母家的一切挥霍无度,风流快活,我做的事情,只是把这些东西都讨回来,在这个世界上,做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你该明白!”韩羽熙冷冷的说。
“哼,你懂什么?你的那个外公,和你的母亲,从来都没有
看得起我!他们自以为身份高贵,什么时候又真的把我当做过家人?我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不过只是拿走我该得的!”韩国生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
韩羽熙不想和他辩解,对于韩国生这样贪得无厌的人来说,她讲再多道理都是徒劳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韩羽熙不耐的反问。
“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你母亲的事情!”韩国生在那头说道。
韩羽熙平淡无波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情绪,扶着方向盘的手一僵。
“难道你对你母亲的事情就一点不好奇吗?她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你不想知道?”韩国生很笃定,韩羽熙一定感兴趣。
韩羽熙心下纷乱,提起母亲,她心中情绪翻涌,只好深呼吸,把车子停在路边。
调整好呼吸,韩羽熙克制着情绪开口反问:“我怎么知道你要跟我说的事情是事实?”
母亲的过去,她真的一无所知。
从小,她就只知道,母亲是千金小姐,父亲不过是普通家庭出身。
至于母亲为什么不和其他家族联姻,会偏偏选择父亲来做丈夫,她并不知道,外公也没有提过。
说不想知道是假的,可韩羽熙不想表露的
太过明显,她不想被韩国生轻易拿捏。
“你母亲生前给你留过一封信,我并没有告诉过你,至于是不是真的,你看了字迹就知道!”韩国生说。
话落,韩羽熙手机提示音响起,是他发过来的照片。
韩羽熙打开,照片上是一个老旧的信封,已经泛黄褪色。
信封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爱女羽熙亲启”,正是母亲的字迹。
韩羽熙瞳孔猛的一缩。
有种痛楚突然漫上来,痛彻心扉。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放过我,我就把这封信交给你!还可以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一切!”
韩国生不紧不慢的开口,继续威逼利诱。
韩羽熙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力道大到手指发僵,她陷入沉思。
半晌后,她终于开口,“你在哪?”
“来江边找我!”韩国生回答,嘴角勾起阴谋得逞的冷笑。
韩羽熙挂断电话,立马重新发动车子,飞快的朝江边驶去。
韩国生突然找自己见面,她也是有些狐疑的,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然而,他手上的筹码对她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她不可能当做不存在。
这事,该有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