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几步,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桃树下的原主看着自己笑得邪气。
她的双眼充红,口鼻的鲜血不停流着,粘稠的血液让黎洛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空洞的眼神,那被流干后苍白如纸的肌肤,她像黎洛伸出手来,嘴里不停喊着:“还给我,还给我!”
很久没有犯病的心口蔓延着剧烈的痛疼,
黎洛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她拼尽力气想开口,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心脏部位尖锐的疼痛让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红衣。
红衣见她躺在院中的躺椅上,刚为她盖上薄毯,却发现在躺椅上安睡的黎洛似乎被梦魇着了,眉头紧皱着。
刚喊了两声她的名字,然后黎洛就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紧紧地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是疼痛难忍的样子。
红衣有些不知所措,王妃这是怎么了?
“王妃,王妃。”她拿起薄被将她裹严实,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不怕,不怕,只是梦魇着了。”
黎洛捂着心口费力呼吸着,她知道有事,长久的取心头血,让原本就不好的心脏超负荷了。
原本以为只是梦里的疼痛,现在清醒了过来。
每呼吸一次就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
她不断调整着呼吸,心头却泛起阵阵苦涩。
还有十天,以现在的身体还能撑得住十天吗?
前世的她不怕死,觉得死亡并不可怕。
可现在随着距离四十九天越来越近,她发觉自己不舍得了。
那个如玉的男子,她放不下啊。
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急促,红衣越来越担心,一下子慌乱起来。
外间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侍卫的通传:“云公子来了。”
“快让他进来。”
很快,云墨在侍卫的指引下来到后院。
云墨进来就看到黎洛脸色不对,大步上前开始为她诊脉。
云墨细细为黎洛把脉,随后把脉时间越长,云墨眉头皱得越紧。
“你……”
云墨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黎洛握着了手腕,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让他说!
她到底做了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他只能把脉看出她气虚血崩,明显是长期失血引起的。
若是长此下去,怕是神仙难救。
云墨面沉如水,他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黎洛为她诊治一番,前几日就看她脸色不对,今日一看,虚弱得就像一脚踏进了棺材里!
深吸一口气,他开了一些药方,让红衣去抓药熬制。
红衣手里拿着药方,看了看黎洛又看了看云墨,王妃这个样子,她也不敢离开啊,但这药方交给其他人,她又不放心。
见她没走,难得好脾气的云墨,第一次脸上挂了怒气:“怎么还不去?别耽误时间!”
“这就去。”她快去快回,有云大夫在王妃应该没事。
红衣急匆匆的走了,院子里没了其他的人,云墨长叹一声,从药箱里拿出一把薄如蝉丝的利刀,二话不说,割开手腕,殷红的血一下子涌出。
云墨将手腕凑到黎洛唇边:
“你医术比我好,很清楚现在没有药能缓解你的疼痛,我从小就被师傅喂了百药长大的,血里还有雪蜇草的药效,喝下去起码你能舒服一点。”
黎洛疼得说不出话来,她张开嘴轻轻地含住他的手腕。
鲜血流进她的咽喉。
见她虚弱的模样,云墨心脏一阵抽痛,不知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很快,黎洛便感觉到那剧烈的痛楚开始缓解。
“好了。”黎洛松开嘴,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
见她真的好了一些。
云墨这才坐在一旁包扎手腕。
桃花随风飘落,厚厚的云层压了下来,仿佛要下雨一般。
黎洛安静在躺椅中躺了一会儿,疼痛感越来越轻,她才缓缓开口,“谢谢你。”
若不是云墨来得及时,若不是有他的血,她还不知道会疼成什么样子?
“姐姐,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只知道,你心脏本来就不好,你在继续下去,怕是活不了多少时日。”
云墨焦急,他刚才在脑海里思索了一圈,都猜不到黎洛到底在做什么。
“嗯。”黎洛坐起身,看着他道:“有没有补血止疼的药?”
这个补血止疼是针对心脏的。
“……”云墨气急,她不仅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还问他有没有补血止疼的药!!!
“没有!”云墨沉着脸起身,怒气冲冲地往外走,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
看着她小脸苍白,真是心痛又难受:“你这几日撑一撑,我想办法看能看炼制出来。”
说完,又怒气冲冲的走了。
刚走到王府门外,正好红衣抓药回来,看着云墨面沉如水,连她打招呼都没看到,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黎洛又躺了回去,看着飘摇的桃花发愣。
已经好久没有梦魇过了,无法探究那梦境到底意味着什么。
或者是折射了一些东西。
是啊,她几乎都忘了,终究这是别人的身体,她鸠占鹊巢了那么久。
到了四十九日之后,是灵魂回到原来的地方,还是就那么消散在世间。
可是,她不舍得啊,真的不舍得就那么离开那个人。
空中飘起了丝丝细雨,像是带着刻苦相思缠绵。
红衣端着药,手执着油纸伞缓步走来,透过细雨纱帘,看到躺椅的女子心中一痛,竟有种她会随风飘散的感觉。
“王妃,雨越下越大了,我们进屋吧。“
“嗯。”
黎洛淡淡回声。
进到屋里,喝了药就继续睡了起来。
还有十日,她要撑住。
转眼桃花已全部盛开。
墨玄宸返京那天,万里晴空,百姓们夹道相送。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