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还未擦亮,程元容就已经起床,开始梳洗、装扮,为今日的祭祖仪式做准备。
程元容以前从来没有参与过祭祖的过程,程家是有祭祖的习惯,但是因为她和她娘亲都不受重视,所以也从来没有去过。
南方和北方的习俗又完全不一样。
程元容即使已经在来之前做过一些功课,还是难保有些紧张。
只好跟在苏家人的后面,一步一动作,生怕有什么出错的地方,惹了笑话。
苏玉衍真的是个体贴又细心的大哥哥,一直在程元容的旁边,指导她什么时候上香、叩拜。
程元容感激的眼神望着他,小声说:“谢谢玉衍哥哥”
声音带着气音还夹着女孩子的温婉,让一直心如止水的苏玉衍都止不住的一跳。
有些不自然地避开程元容的视线,“元容表妹客气了,这不算什么”
苏家的小辈是在苏家祖先墓地的后面站着,所以轻微的说话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出门的时候还路过许多家,也是要去祭祖的,队伍声势浩大又严肃规整。
程元容心中动容,深觉得这就是大家族的力量和底蕴。
又想着这两日观察下苏家的人却是品行高洁,即使做生意也是有自己的一套标准,并没有如其他商人一样,只是利益至上。
也正是有些苏家祖先的家训,才能保着苏家长久的富贵。
祭祖仪式持续了大半天。
因着是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所以都是乘坐马车来的。
等到要下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渐黑,天色灰蒙,明明还没有到天黑的时候。
因着这次祭祖是男女分开的,所以回去的路上,也是分开的马车。
程元容是自己一辆,带上镜香和竹绿。
在苏家人没有注意到的一条偏僻小路,高大的草丛里,已经埋伏了好几个黑衣人,一直躲在暗处,静静蛰伏。
山路还似来时一样寂静,太阳已经开始下落,随时会遁入黑暗当中,淡薄的夕阳透过高大的树影,显出光影点点。
苏家的马车还在郊外的官道上疾驰,车夫坐在外面,手拎缰绳,三位女子坐在马车里,程元容闭着眼睛小憩。
突然车身一阵晃动,马车停下,程元容也睁开眼睛,听到车夫说道:“县主,路上有许多小石头”
程元容眉头微皱,问道:“这里可是官道”
“是”
这就奇怪了,即是官道路上怎么会有小石头,要知道这里离登州城内也就二三十里路,是来往商路、官家的重要之地,不会有挡路的东西出现。
程元容抬手掀起车帘,向地上望去,果然是小石头,往前延伸,密密麻麻,淡淡地阳光照射下,还有一些银光在地面闪烁。
程元容眯了眯眼,她来登州祭祖的事情也就只有亲近之人知道,自己才来登州几日,肯定不会在这里有什么招惹到别人的机会,那就还是熟悉自己并且知道自己行踪的人。
程元容一瞬间就想起了程语柔,或者是闻暮芸,眼中闪过寒光,她不能确定是谁,但是今日的事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刚才的一番耽搁,已经和苏家的队伍脱离开来,本来撤退的时候,就分开走的,所以眼下已经看不见任何一辆苏家的马车。
“县主,怎么办啊,要不要我们撤回去,找老爷去啊”外面的车夫,是苏家老宅的人,应该是个衷心的,只是胆子有些小,也不会武功。
眼下只有一个男人,想要平安无事的带着她们三个女人逃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只能退让,再借机寻找机会了。
程元容打定主意后,冷声对着外面道:“绕路”
“是”马车拐向左侧岔路,一条土路。
竹绿和镜香都有些紧张,程元容拉过她们的手安慰着。
两人对视一眼,闪过坚决之色,就算真的有意外,她们誓死护住程元容。
马车飞快的行驶,众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破空之声想起,之后紧跟着是马匹的嘶鸣。
马车一阵剧烈晃动,车内的三人已经坐不住了,纷纷倒地。
“大小姐”镜香在倒地前抱住了程元容,免得她被磕到了。
“我没事,你们有没有事”程元容急忙爬起来,又把她们搀扶起来。
镜香磕到了后背,疼的火辣辣的,但是她怕程元容担心,“我没事的,大小姐”
程元容听到她们说没事,稍微放下心神。
就听见外面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程元容听到外面的车夫说:“县主,有很多人冲着我们这边来了,怎么办啊”
程元容顺着看过去,就见很多黑衣人就着夜色,简直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他们手上的银光色的刀,在反光,程元容就会相信这是个平和的夜晚。
她们还没有遇到危险。
“下车,我们分开跑,这样能跑一个是一个,他们的目标是我,就算你们被抓到,也千万不要抵抗,听到没”
镜香和竹绿死死的抓着程元容的衣袖,眼眶泪水在打转,“大小姐,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奴婢不放心,我们一定要和大小姐在一起”
程元容也心知这种办法,不是个好办法,但是她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耐心的说道:“那这样,我让车夫带着我,继续跑,你们下车,躲起来,趁着他们追我的时候,你们赶紧去搬救兵,这样才好来救我啊”
镜香还是有些不同意,却被程元容一个狠厉的眼神制止住了。
言语打着不似平常的严厉:“镜香,你比竹绿成熟稳重,难道现在到底怎么做,你不清楚吗?”
“事情紧急,我们必须分开,否则眼下谁也活不了,难道你想看着大家,还有我也死在面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