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序眉头紧皱，“有可能是来打探消息的……”
“哈？”莲生实在是觉得吃惊，“人怎么能跟蛇交流啊！”
“你别忘了，银环能操控蛇群，当然有办法跟蛇交流。”
莲生恍然，也对，毕竟那家伙都能把蛇的魂灵炼制到剑中，跟蛇对话也不算什么稀奇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再去将整个药王谷都搜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蛇，陆爷爷，可能要麻烦您再检查一下药王谷的机关了，以防万一还是加固些比较好。”
药王点点头，“嗯。”
莲生和秦淮序两个人把整个药王谷都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找到了不少小蛇。
“看来我们不能在这里久待，免得连累陆爷爷他们。”
“那你身上的毒？”
“不碍事，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只要按时服用陆爷爷开的药就好。”
“离开药王谷后，我们就去江南沐家吗？”
秦淮序蹙眉思索，没有立即回答。
药王知道了他们的打算，开口道：“淮序，要不你把淮宿留在药王谷吧，沐家虽是你外祖，但树大招风，据说皇帝这两年开始忌惮沐家了，谁也保不准他会不会对沐家动手，安全起见，淮宿留在我们这里比较好。”
秦淮序有些犹豫，“可是……太麻烦陆爷爷了，照顾小孩很辛苦。”
药王哈哈一笑，“我收养了两个孙子孙女，就连你爹都被我养过一阵子，养小孩对我来说不算难事，我也称得上是淮宿的爷爷，就当是我为你父母做的一点事吧。”
他说到后面语气里难免有伤怀之感。
“还有，若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你爹娘的骨灰葬在药王谷，阿康曾经跟我提起过，等他把手里的事都处理完后，就带着你娘来药王谷生活，可惜……”
秦淮序一愣，苦涩一笑，“父亲不是贪恋权势之人，他会说出这种话也不奇怪，既然如此，那就照陆爷爷您说的做吧。”
药王谷里绿树成荫，芳草萋萋，遍地都是花朵。
秦淮序找了个小山头，将父母的骨灰埋进去。
莲生跟着磕了三个响头。
“秦淮序，那我们还去沐家吗？”他问道。
秦淮序看着父母的墓碑，“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想去找杀我师父他们的人报仇！”
“你是说落音阁？”
“嗯。”
秦淮序缓缓站起来道：“落音阁既然跟景王有联系，那你得去景王的封地景州了。”
“景州离这里远吗？”
秦淮序摇头，“不是很远，就在越西和漠北之间。你想去的话，我陪你。”
莲生笑：“为什么？你没必要陪我冒险的，是因为你父亲之前说的话吗？就算是我皇子，有哪来的那么大势力推翻现在的皇帝？除了你父亲，恐怕也没人会敢跟当今天子作对。”
“你错了。”秦淮序眼里闪过意味深长的光芒。
“虽然当今陛下登基已有十几年，可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效忠于他。”
“比如？”
“四大家族之一的陆家，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应该知道，陆家曾是先太子的外家，先皇后的娘家，当今陆家家主。”
“是先帝的国仗，他们效忠的一直都是先太子，这一点从来都没变。即便是当初的福王成了皇帝，恨不得将陆家连根拔起，可依然动不了陆家分毫。”
“因为陆家的机关术，在整个大齐都是赫赫有名的，曾为季氏皇族立下过大功，皇帝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更何况，他为了宣扬自己贤能的名声，更要对先太子的外家礼敬三分。”
莲生轻笑，“你都说了，陆家效忠的先太子，可不是我。”
“你虽是庶出皇子，可自小便养在皇后膝下，皇后对你如同亲子，太子也对你这个弟弟宠爱有加，太子暴病而亡，先帝驾崩，你本该就是理所当然的皇位继承人。云阳城里那个位子，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这一点，不只是我父亲他们，陆家人想必也是这样认为，否则，他们早就做出跟我爷爷一样的选择了。”
莲生沉默半晌，无奈叹了口气，“说了这么多，你真想我那么做？”
秦淮序看着父母的墓碑，沉声道：“我曾经在云阳城的时候，一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本以为回到越西就能摆脱枷锁，可我从来没想过，我爹娘他们会因此而死。老实说，我不喜欢争权夺势，可命运却总是捉弄人。”
“我爷爷一直说，我父亲为了一个无意义的承诺而置家族命运于不顾，可他忘了，若没有先帝的扶持，秦家不可能在几十年间如此壮大，秦家的所有子弟也不会成为人人羡慕的世家子弟。”
“我父亲和先帝不仅是君臣、朋友，更是知己。父亲所坚持的，不过是想要报答先帝曾经的情谊，为他守护大齐子民，就连五岁小童都知道知恩图报，为什么秦家其他人却做不到？”
秦淮序转头问他，“你也觉得我父亲做错了吗？”
莲生想了想，“坦白说，换做是我，自己的至交好友被人谋害而死，我也可能也无法释怀，但我没有你父亲那样宽广的胸怀，还要为百姓考虑，我只会一心想要杀了那人为朋友报仇，仅此而已，天下大事跟我无关。”
秦淮序笑了两声，“看不出来你还挺睚眦必报。”
两人慢慢踱步回到木屋。
莲生找到药王。
“前辈，我能麻烦您一件事吗？”
“你说。”
“我跟秦淮序打算去一趟景州，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我想把浮生留下来，您能答应吗？”
药王呵呵一笑，“这有什么不能答应的？那孩子乖巧能干，留在药王谷还能帮我做不少事呢，反倒是你们俩要小心了，我猜那些杀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莲生朝他感激一笑：“多谢前辈。”
浮生得知他不带自己走，有些失落。
“莲生哥哥，我是不是拖累你们了？”
莲生摸摸他的头，“怎么会？这一路上你帮了我们不少忙呢，只不过我跟你秦大哥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不方便带太多人，你看你秦大哥不也把淮宿留在这里了吗？浮生，你听话，我们很快就回来了，你留在药王谷认真练武，等我回来，希望你能练好伏魔拳第三式了。”
南锦屏听说他们要走，不太开心地抿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