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双手一撑,从水中跃出,衣衫被掌风挟裹而至,眨眼间便整整齐齐穿在了他身上。
拉开门的瞬间,伴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一道人影摔进房中,伤口鲜血直流,却依然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莲生见状,连忙把人拉到门后。
“出什么事了?”
来人全部是黑衣蒙面,见人就杀,毫不留情。
不像是打劫。
“有……有刺客……大人……”
那人伤势太重,话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莲生皱眉啧了一声。
能招来刺杀,看来这秦康还真不是普通人。
自己今日着实有些倒霉了。
所幸跟这事他无关,要不还是先走为上?
以他的观察,秦康武功不低,府中护卫也多,应付这些刺客该是绰绰有余。
他一个小和尚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一脚踏出门口,外面有火光闪烁,莲生不适地闭了闭眼。
这情景太熟悉,让他下意识想起十三年前刚穿越过来时,遇到的灭门惨案。
由于继承了原身的记忆,那件事就像是噩梦一般印在了莲生脑中。
“快来几个人跟我去保护大少爷!”
“是!”
莲生听到秦管家的嘶吼声,随即几个身染鲜血的人从他面前飞奔过去。
大少爷?
秦康还有一个儿子?
视线忽然触及到地上的一具尸体,莲生脚步顿住,瞳孔微震。
是个被一刀刺穿的杀手。
莲生的目光看向他耳后。
那里有一个蝴蝶的暗纹。
是蝶刃?!
当年灭了原身外祖父全家的刺客身上也有这样的暗纹!
蝶刃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
被蝶刃列入刺杀名单中的人,唯一的结果就是死。
莲生只觉后背发凉。
来的人竟然是蝶刃!
秦康到底是什么身份?
莲生苦恼地想,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刀剑刺进血肉,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
莲生无奈叹气,脚尖一点,往府中后院一角跃去。
师父慈悲为怀。
作为他不争气的徒弟,好歹不能丢了清云寺的脸面。
蝶刃的杀手都是在最残酷血腥的斗争中选出来的,普通练武之人根本抵挡不住。
秦管家带来的几个护卫已全部倒下,只剩他一人对抗三个杀手。
哦不对,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人。
身着蓝色衣袍,面容俊秀,目光如炬,妥妥一副翩翩公子样。
只不过这位大少爷的脸色惨白如纸。
莲生想,以他的轻功,多带一个人逃跑,应该也不是问题。
眼前忽然冷光一闪。
五枚袖针从那位病怏怏的大少爷手中飞出,直击杀手的命脉。
莲生讶异地啧了一声。
可惜啊,所用内力不足,袖针被杀手躲开了。
吐血倒地的反倒是那位大少爷。
秦管家肩膀中了一剑,闷哼一声,朝身后大喊:“大少爷……快走!”
他话音刚落,杀手的剑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他身后。
秦管家青筋暴起,想拦却分身乏术,绝望嘶吼:“大少爷!”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人影飘过。
杀手的剑刺了一个空。
莲生抓着人的衣领飞出了一丈远,顺便向穷追不舍的杀手扔了一个东西。
砰地一声。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烟雾散去,杀手浑身是血,却并没有死,眼中杀意更甚。
莲生呵呵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其实也是第一次对人用这个,是不是吓到你了?”
杀手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你找死!”
“哎别动……”
莲生话还没说完,杀手刚迈出一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嘶……”
莲生的语气似乎有些抱歉,脸上却带着笑意。
“我忘了跟你说,但凡习武之人,中了我的流光弹,至少两个时辰不能动,否则毒药就会随之侵入体内,那就只能等死咯。”
秦淮序诧异地看着面前之人。
明明是个和尚,杀人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脸上甚至还带着云淡风轻的笑。
这怕不是个假和尚吧?
其他杀手不退反进,全部都朝着莲生和秦淮序这边一拥而上。
莲生眉头微挑,语气耐人寻味:“看来你们都想试试我的流光弹了。”
带着杀意的剑气瞬间而至。
秦淮序瞳孔紧缩,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
奈何他体内毒素发作,没办法再用内力,连站着都是强撑了。
忽觉肩膀一紧。
秦淮序眼前光芒一闪,疾风在脸上刮过。
原来是和尚带着他旋转上飞,躲开了攻击,眨眼间便落到了屋顶上。
秦淮序微微睁大眼。
这速度!
好快!
“站稳,可别掉下去了。”
耳边忽然传来和尚的轻声笑语。
秦淮序还没来得及开口,肩上力道一松。
只见和尚的衣衫飞舞,他踏着惊人的轻功,脸上带着一抹笑,神情自若,像是闲庭漫步一般游走在几个杀手之间。
他没有使出一招一式,只凭着轻功便一次又一次地躲过攻击。
秦淮序惊讶之余也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这和尚的年纪似乎比他还小,居然能驾驭如此卓绝的轻功!
有如此天赋之人,秦淮序只在三年前的帝都云阳城见过。
没想到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上,他也遇到了一个少年武学天才。
他不明白的是,小和尚为什么不出手,反而是在杀手周围绕着转?
几个回合下来,小和尚依然身轻如燕,显然游刃有余。
杀手们的动作却有了几分迟缓吃力。
莲生掠至半空中停下,抬起右手,食指微勾,嘴角带笑:“时间到,收线!”
秦淮序目光一惊,这才看清他手上连着一条极细的线。
而线的那头系在了几个杀手身上。
砰砰砰!!!
响彻云霄的爆炸声,震得房屋似乎都抖动了。
“啊……!”
杀手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炸得血花飞溅,惨叫着倒地。
秦淮序瞠目结舌地看着小和尚动了动指尖,那条细线嗖的一下就收回了衣袖里。
这又什么是暗器?
怎么跟那颗流光弹不一样?
他从来没见过!
莲生笑眯眯地将秦淮序从屋顶上弄下来。
“施主,你还能走吗?”
秦淮序回过神,咬牙忍住体内真气的翻江倒海,语气恳求:“这位小师父,我父亲那边有危险,请你再去帮帮忙好吗?”
前院还有激烈的打斗声。
“那这些人怎么办?”
莲生有些苦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