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谢引川不是宋延了

傅渊之直接开了口,“上次问你是哪家姑娘,你还没回答我呢?”

昭离心想,这人还记着啊。

“两次都在天上有碰见,难道是天上有的姑娘?”傅渊之探头问向昭离,

昭离心里正在盘算怎么对付傅渊之,毕竟他跟谢引川关系并不亲切,甚至拉踩更多。

咬了咬牙,僵硬地点了点头,不知如何回复傅渊之。

“那为何天上有的所有美人像里没有姑娘的画像。”傅渊之一脸疑问。

昭离水灵的美眸对着傅渊之道,“梦萦,是天上有。”

还没说完,凤雅就跑了过来,揽住了昭离的腰,直白地对着傅渊之说道,“右丞,我们梦萦已经是买断了。不额外接客了。”

昭离一时有点呆住,又心里暗幸凤雅头脑灵活。

“哦,是哪位有福之人可以买断梦萦小姐?可否推荐本相认识认识。”

“哎呀,这客人的底不好透露的。右相,这边比梦萦还要好看的小姑娘还有很多。我带您去。”说着,凤雅就轻轻拉着傅渊之要走,

昭离只能乖巧装害羞地站在一旁,让他们先通过。谁知傅渊之站着不动,凤雅拉不动则转头看他。

只见傅渊之将自己长袍腰间的香囊扯了下来,“还望梦萦姑娘收下,在下一定会再来找你。”

“这。”昭离抬头看着傅渊之,微微红了脸。香囊传意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右相是我们燕国的军机大臣,梦萦一小小鼠辈。怎么好收了您的香囊,奴婢跟右相今才第二次见面。这香囊实在贵重,奴婢愧不敢当。”

昭离绞尽脑汁说着一些根本自己不会说的话。

凤雅在旁边轻笑了一句,“梦萦小姐,右相看上的姑娘他都会送一个香囊。并不是你一人拥有。”

昭离惊了一下,瞬间觉得香囊像个烫手的山芋,想扔掉。

傅渊之哈哈大笑起来,“凤雅,你怎么揭本相底。”

凤雅似乎非常习惯右相在天上有的行为,“走吧,你最近不是喜欢清纯那挂的吗?”

“额?有新人?可比梦萦这种画中仙女?”

“哎呀,我们天上有什么美人没有,总有一款适合你!”

傅渊之仰头笑得更大声,“凤雅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回头没有梦萦好看,本相可要找你算账哦。”

“好咧,右相请。”

凤雅与傅渊之有笑有聊的走远了,凤雅的手背在了身后,用手势疯狂地告诉昭离快走。

昭离看懂了,本想迅速离开天上有。

但傅渊之给她的香囊也不好随意丢弃,带回左丞府怕被谢引川发现。

只好又上了一次上九天的包房。

下来时在四楼隐约看见一包房没有关严实的门缝,发现了傅渊之正在对着一清纯女子上下其手时,昭离狠狠地白了一眼。

还以为长得这么好看,又出手相助。没听闻得那么糟糕,没想到果然就如传闻般,是个流连风尘的年轻庸臣。

昭离也不在多停留,匆匆出了天上有。在街上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跑着回左丞府。

当时只是与钱总管说出来走走,不会花多久。

现在眨眼天都要黑了。

昭离一没想到,自己刚踏进左丞府大门的门槛,就看见了家丁将一只白色担架抬着出府,上面挂着白布。一截藕白色胳膊露在担架外。

昭离回想起当时三十位美姬那日遭匈奴入室强暴殴打致死的场面。

一时愣在了原地,没有缓过神来。

看着侍女抱着一堆包袱出来直接扔在了担架上面,吩咐着家丁这些是她的行囊一起扔掉吧。

昭离直接出于本能的反应,握住了去而复返的侍女的手,“那人怎么了啊?”

侍女一看是昭离,惊吓得立马跪下,“夫人,奴婢眼瞎刚没认出夫人。这女的擅自在你今日午膳里加了馊食。左丞回来发现后,暴跳如雷直接叫人杖毙了她。”

“你说,谢引川让人杖毙了她吗?”

“是。刚刚活活打死的。”

那侍女说的一字一句都砸在了昭离心上,难以相信刚刚还在跟自己交流的女子现在毫无生气地躺在白色担架上被家丁送去乱葬岗丢掉。

虽然给昭离吃了馊食,那是她身为女人的嫉妒。

昭离毕竟还是她最想见的女人之一啊,昭离完全能原谅因为嫉妒心而做错事的她。

并不是昭离圣母,是昭离认为她只要好好改造,是可以变好的。

她也渴望着对女人相对公平的国家啊,一个有站在顶端为女人的角度思考说话的陛下啊。

昭离内心是想带她回大夏或是有朝一日可以跟随谢引川去大夏看看。

啧啧,可惜了。

“梦萦夫人,”钱总管出现在梦萦面前,而梦萦略微苦痛的表情,被管家都看在了眼里。

昭离发愣了好长一会儿,才抬脚继续往前走了。

钱总管跟在昭离一旁伺候,昭离问向他,“午膳有馊食是谁发现的?”

“回夫人,大人下朝回府没找到您。小人禀告夫人出去散步,左丞才放心开始用膳,因为时间较晚了,马上就能用晚膳了。左丞也吩咐不用瞎忙乎,吃您剩下的就可以。所以,那碗汤被大人喝到了。”

“他喝了?那他还好吗?”

“回夫人,咱们左丞身体健朗,无碍。”

昭离心里不太舒服,走到谢引川的卧房,

昭离第一次的并不想进去,也许她真的没有好好去了解过谢引川。

谢引川里的灵魂可是宋延啊,她暗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他怎么会如此草菅人命。

就算是教训,就不可以惩罚吗?为何生生打死了,她还是个年轻的女孩。

昭离站在谢引川卧房的庭院,来回踱步,似是闲庭漫步,却内心因为大受震惊,而迟迟定不了心神。

昭离站在树影下,盯着自己的小手,手微微地颤抖着。

不知为何,她努力不想让手颤抖,明明她也杀人,她在面对敌人时也未曾颤抖,为何?

一瞬间秋雨意料之外散落大地,密密麻麻似银针似的透过层层树叶滴落在昭离的发髻上,脸庞上,服饰上。

庭院里漂亮的房屋吱呀地开了门,谢引川踏出门槛,看向在他庭院参天大树下的昭离。

无奈地喊道,“为什么不进来?”

“我喜欢下雨,好久没看到下雨了。”昭离不看他,只是抬头默默地盯着大树看,随后闭上眼睛感受细雨撒在脸上的感觉。

昭离淋着雨的当下希望雨能让她清醒。

脸庞上冰冰凉凉的雨滴触感,任由着雨滴在脸上滑落各个方向,自由地像个小鸟流向自己要去的地方。

闭眼驻足在树下,良久昭离总觉眼前有了一片阴影。

睁眼发现褪去朝服换上月牙长袍的男子,正撑着油纸伞在她面前。

“谢引川,那么小的伞能撑得下你我吗?”

“足够了。”

“听说你也喝到那碗馊汤了?”

“是。已经解决了。”

昭离睫毛微颤,眉心扭在了一起,

她酝酿了很久,

“宋延,为何要杖毙人家?她也不过还是个孩子。”

“宋延?”谢引川漆黑如墨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周围散布着冷气。

“怎么了?”昭离有点不知所措,难道谢引川?

“宋延这名字倒是熟悉,三年前我一箭穿心把他刺死在战场上。回来虽然我昏迷不醒,但真是让我扬眉吐气了一番。”

昭离内心大受震惊,他在说什么?

"你,,"昭离欲说还休地将脸低下,眼神转向湿润的草地,

暗想着,他该不会是真的失忆了,而且还偏偏丢失了自己借尸还魂的那一块。

“那谢引川,你还记得自己在大夏与我初遇的场景吗?”

“你问这干嘛?”

“我只是确认你是不是本人而已。”

谢引川听闻,眉眼冷了几分,

“本相怎还会有假,我乃如假包换的真谢引川。”

“那你说说我们大夏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大夏御史台大牢,那时你认出我身上的梨花印记,想把我扔进钟鼓司做唱跳太监。”

昭离不屑回复道,“唱跳太监怎么了?人家可有人气了。”

接着继续问道,“所以你有我们大夏共同经历的记忆?”

“但只有画面没有声音。”谢引川面不改色的抛出了一颗定时炸弹。

“脑海里的记忆都只有画面的。”

昭离一开始还不以为意,直到,谢引川微微摇了摇头,真切的看向昭离,右手主动牵住了正面对着他的女子的右手。

“明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回忆起来都会有大家说话的语气和情绪。偏偏丢了在大夏听到的一切,却依稀模糊只记得在梦中不停的梦见我们当时在大夏的经历。”

昭离被谢引川弄糊涂了,“还有吗?”

“还有。。。”

“还有你的味道。”谢引川停顿了下,似乎深呼吸了很大一口,“让我上瘾。”

“让你上瘾到药也开始吃了?”

“你怎么知道?”

“府里似乎都说左丞变正常理智了,这可不像你啊。谢引川。”

“梦萦,你似乎话里有话。”谢引川话音刚落,雨声就越大了还伴随着惊雷。

昭离终收回了眼神,定睛的看向他,“谢引川,如若你不是宋延的话,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

谢引川呼吸一滞,“你,你再说什么?”

“就是字面的意思。”撂下这句话,昭离没有拿过他撑得油纸伞,淋着回了屋。

身后的谢引川捏紧了大手,硬是将关节都泛起了白色。

那晚,昭离似乎精神不太好,用完晚膳没多久就去睡了。

没错昭离让钱管家准备了新的床褥,去自己小房间睡了。

而谢引川似乎因为昭离的行为和话语也堵上了气,连续三天没有找过昭离。

就连钱总管称呼昭离为夫人,没多久他也就见风使舵的偷偷摸摸改叫梦萦小姐。

直到,

谢引川某天刚下朝进府还不到一刻钟,傅渊之才匆匆骑马飞奔而来。

直接不管奴才怎么阻拦,还是轻而易举的走了谢引川的面前。

“谢引川不要以为自己做过大夏女王的面首,扶上了图宇坐稳了兵部尚书就沾沾自喜了。你不知道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总有一天会见分晓的。”

傅渊之似乎被谢引川因为什么事而气得半死,不管不顾从下朝开始就从皇宫追到了左丞府。

只听见谢引川用自己冷到死的低声,缓缓说道,“傅渊之没那金刚钻少揽瓷器活。小钱,送客。”

谢引川下了逐客令,钱管家只能出面赔笑送傅渊之离开。

可是堂堂右丞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他猖狂的大笑着,

“以为你去大夏能谋的什么好官职呢?没想到被大夏女王看上,做了面首。你可真是厉害啊。我听闻消息时,笑的本相肚子都裂了。”

傅渊之随即感叹道,“哎呀,如若本相去,可能早就风光收了大夏,光荣会燕国,深受百姓爱戴了。”

谢引川的白眼快翻过自己的眼眶了,无奈微启薄唇,

昭离在角落清晰的看见,他再一次按耐住性子,不厌其烦,掷地有声的怒道,

“右丞文韬武略神甚高,整个燕国也找不出第二个。长相英俊,好色却又心疼百姓,喝醉后大街洒银票,扔银元,引得百姓哄抢。如此体恤百姓的忠臣真的全天下放眼望去也就无了。”

昭离第一次看谢引川对着别人说了一大段话,不免听得出来这段措辞。是谢引川满满对傅渊之的讽刺。

可是傅渊之似乎经常承受一般,对谢引川说的话并不生气,还笑了笑了。

“无趣,走了。”

“右丞下次再随意出入谢某府,别怪本相对您不客气。”

“本燕国堂堂右相,能踏进左丞府,是你的无上光荣。”

谢引川显然一脸不爽的很,漆黑的双眸似乎燃烧着一把火焰。

士气满满的大声问道,“是吗?”

傅渊之轻视一笑,随即美眸狠狠盯着谢引川,似乎像批小狼,挑衅着。

谢引川的语气多了许多探究,对着傅渊之狠狠盯了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卧房。

傅渊之跟着钱管家出左丞府时,隐约看见了熟悉的背影。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