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离想起什么,猛地看向谢引川,“你不能忘记答应我的事。”
“答应你的事情我都着人在办,昭离你放心。”谢引川深怕昭离担心,握紧了昭离的右手。
“那你打算怎么在大夏脱身,假死吗?”
“差不多吧。”
“那你可得跟仙宇楼的亲人们打好招呼,否则痛哭欲绝的还是他们。”说完,昭离心想,这倒好,今儿在宫里与小策子聊了半天的事,等于白聊。
没想到,谢引川这么快就要回燕国。
“等下,谢引川我怎么记得之前问你如果分开日子长了,你又没有吃药还会记得我吗?你怎么回我的。”
谢引川无力一笑,“肯定是你认不出我,毕竟我已经用了全力了。”
“谢引川,这句话我也送给你。”昭离坚定地看着谢引川,
“额?”谢引川困惑地扭头看着昭离,似是不懂。
昭离抿了抿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会用尽全力,让你认出我。”
男子的眼光灼灼,似是吃了蜜般,嘴角微微稍提。
“嗯。”
“所以,匈奴你打算怎么搞?”
昭离的话题实在跳转太快,前面还在感动的谢引川,立马被现实拉了回来,
“女王已经知道小竹笛的信息了吧?”谢引川问向昭离。
昭离已经见怪不怪了,谢引川其实什么都知道。
虽然内心还是惊讶不已,但面上一定是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
昭离淡淡回应了谢引川一句,“嗯,知道。”
说完,琥珀色瞳孔上下打量起面前的男子,他不仅深藏不露,而且许多事情都并没有与之分享。
昭离之前展示小竹笛给他,难道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这竹笛的作用了。
“一个月后,匈奴会联合寒国屠大夏的大业城。那时,竹笛的作用就很关键了,一定要在他们屠城前用竹笛命令那支军队。这样,匈奴不出一个时辰就会从内到外开始瓦解。”
“你确定一破小竹笛就能让那支军队听命于大夏女王?”
“匈奴这支军队本来就不是完全隶属于他们的,只是他们君主都喜欢挑起战争,杀戮过重。所以才出了一支专门用来监管国家和君主的军队,是上斩昏君,下斩庸臣的军队。且需要开启这支军队,需要一支特制竹笛,最小的洞眼有那支军队用匈奴文写的文字。”
“燕国会观战,在当中做个斡旋。简单来说,就是看谁有胜算就帮胜算大的,弄死另外一国。”谢引川说着说着脸越来越冷酷,
最后嘴角轻挑,危险气息在他身边散发。
“你们燕国不是次次都选了匈奴!”昭离无情地吐槽着,“再加上你们燕国还和匈奴都联姻了,难道还能反了他们不成。”
“反了也无事,燕国王听我的。”谢引川冷酷的说着,仿佛身边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没有了生气。
昭离总感觉他又要变身了。
忍不住的稍稍拉开了与谢引川的距离,没想到谢引川大手一揽,把刚拉远距离的昭离给抱住了,
“昭离我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呵呵,我有点担心。毕竟你变身的时候我实在害怕。”
“那天晚上我发病你还会隔空点我的穴,着实厉害。按照之前从来没人敢进我身,都是我随意捏的蚂蚁。就连从遥也得等我情绪平稳以后,再去收拾尸体的。”
“原来如此,左丞大人之前多有得罪。失敬失敬。”昭离用力地扒拉掉谢引川的手,
不知为何,她现在总感觉背后鸡皮疙瘩,毛骨悚然。
谢引川的另外一面,她是真的不想再遇见。
谢引川不愿放手,直接揽住昭离的腰肢强行把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捏着昭离的下巴。“特别舍不得你,好不想走啊。”
昭离咽了咽口水,“那你别走了呗。”
谢引川浅浅一笑,“你说的哦。以后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左丞大人如果不做,生米煮成熟饭这事本御史倒是真可以考虑看看。”昭离双手搂住谢引川脖子魅惑的说道。
谢引川捏着昭离下巴的手微微收紧,微眯起好看的含情眼,她明明知道昭离是玩笑话,但就是很受用。
轻轻托起昭离坐在他大腿上的小屁屁就往榻上走去,
昭离见状况不妙,立马调整了位置,话都软弱了起来,“我是瞎说的,你放我下来。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你别乱来。谢引川。”
“睡午觉!”谢引川直接下命令似的抱着昭离上榻睡午觉。
直到傍晚,昭离和谢引川用完晚膳,昭离的腿还放在谢引川的腿上舒服地享受着谢引川的按摩。
从遥进来提醒谢引川得回宫了。
谢引川点点头,将昭离的双腿放在地上。
顺势往上搂住了昭离的腰肢,
昭离低头他抬头,两个人的眼瞳互相映射出对方的脸庞,谢引川直接努嘴在昭离的红唇上深深地嘬了一口。
留下淡淡一句,“大业城的镇守是刘监察御史的父亲,他常年与匈奴来往频繁。一个月后的屠城,到时大业的城门根本不用攻直接会被他大开。一定要拉他下马。”
昭离朦胧的欣赏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还以为谢引川能说出什么像样的情话来。没想到就连亲个嘴都在给她布置任务。
谢引川伸手摸上昭离的小脸,一会儿都忍不了,又重重低头吸上了昭离的红唇,
“唔唔唔。”昭离有点吃痛的受着谢痴汉的吻。
今日的谢引川真是不一样,感觉深情又留恋的。
像是说完了情话的男子要离去却还依依不舍贪恋着爱人的丈夫。
从遥在门外大约又做了个冥想才见谢引川开门出来。
“走吧。”谢引川带着从遥离开了,
其实谢引川对着昭离撒了谎,他不是就快要走了。
他是后天就要走了。
只是他不想让昭离知道,因为现在他的很多事情他都不想让昭离知道。
但只要大夏有事,他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第一时间。
第二天,昭离早早下朝与南也一同去了仙宇楼用饭。
碰巧又见到了谢引川,
刚想上去却见谢引川已经抱拳对着江宇楼和仙仙姐鞠躬。江雪儿泪流满面,满口的“哥哥,不要走嘛。我们才刚重逢,你还没看雪儿嫁出去呢。”
谢引川抱了抱雪儿,大手摸了摸她额头前的碎发,口吻亲切又温柔的说道,“你和梅宗主的大婚之日,我定会快马加鞭赶回。”
南也看这阵仗,“昭离,谢引川对江老板坦白自己是燕国左丞了吗?”
“我不知道。”昭离摇摇头。
“你,不是吧。你们俩不是都那么亲密了。”南也转头惊讶的对着昭离说着,好看的丹凤眼一脸不可置信。
昭离有点无奈,“私底下的事情和身份不冲突吧,虽然我们也会一起分析事情。但更多时都是他在提拔我,我对他的所为和正在经历的事情,的确一概不知。”
“他现在是女王面首,他打算怎么脱身大夏?”南也和昭离站在包房外讨论着,并没有打算进去凑热闹的样子。
“他说差不多假死吧。”
“什么。假死!”
昭离揉了揉太阳穴,勉强嗯了嗯。
“真是儿戏,还假死呢。死而又复生吗?差不多假死,怎么难道谢大人已经死过一次了。”南也吐槽着。
昭离却惊讶地看向了南也,南也一副“怎么这个眼神看我啊,难道我说中了。”说完,南也无意的用自己的食指点了点自己。
“南也我发现有些时候你的嘴开过光。”昭离扔下这句,就走进了包厢。
“喂,谢引川。”一身淡蓝色长袍的谢引川,清爽俊美。含情眼回头凝视昭离时的眼睛是从未见过的明亮清澈。
今天的谢引川很不一样,似乎真的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归期。所以让他如此着急昨晚与她相见,今天就来了仙宇楼相别。
南也和昭离是来用午膳的。而他们一家人已经吃过离别宴了,所以昭离就没聊几句拉着南也往大堂方向走去点菜。
谢引川宽大的袖袍拉住了昭离黑红色的朝服,
“怎么了。”昭离去而复返,一脸迷茫地问向谢引川。
这边谢引川伸手,从遥立马掏出了一封信放在了谢引川手上。
谢引川转手给了昭离,“这是我托从遥调查的。你晚上一人时再打开。”
盯了会俊脸严肃的谢引川,昭离顺手把信收进腰间,转身用手随意向谢引川挥了挥。
“再见。”
“再见,昭离。”
昭离不知道这是在大夏最后看谢引川的场景。
等到自己用完饭回到御史府,一人打开了信看完内容,昭离就明白了为什么刘监察会为匈奴卖命。
刘监察的原生家庭很不幸福,父亲为了做镇守,千方百计讨好各路官家,最终谋的大业城镇守将军。
可惜好景不长,这个大业城只是大夏一般的边缘小城,他眼红别的城的镇守住的比他好,赚的比他多,甚至就连美姬美妾都比他多两倍。
而刘监察就是最受刘镇守宠爱的美姬生下来的孩子。该美姬是从大夏京都最著名的烟花寻柳之地‘此曲只应天上有’出来的。
顺便说句,大夏的女王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出来的。
只不过女王那时是朵美丽的娇花,卖艺不卖身,因为外形靓丽美艳才被建议改行做了戏子,认识了先皇。
大夏京都最有名的风花雪月场所,此曲只应天上有那可是个有钱神仙才能去的地方,据说因为赚的太多,老板在燕国也开了一家。
里面的美姬美不胜收,并且婀娜多姿,舞技卓越。
大概刘监察的母亲也是这样一位美姬吧。
在刘镇守开始做匈奴走狗的初期,带上了刘监察的母亲一同去匈奴的营地赴宴。
匈奴王的儿子看上了他的母亲,而他的父亲没有反对,反而是开心的将他的母亲送给了匈奴。
好景不长,玩腻他母亲的匈奴又转手将他母亲送给了现在寒国王,而寒国王自从见过刘监察的母亲后,宫里就只独宠她一人了,也算是苦尽甘来。
而这位美姬唯一的儿子,却被夹在了中间,又要在父亲那里帮助父亲和匈奴。又在母亲那里帮助寒国。最终使寒国和匈奴连接上了。
信甚至用红色毛笔用波浪线划着重点。
谢引川深怕昭离抓不到信的重点。
昭离看着他的标注就无奈的翻了个大白眼,很不爽谢引川低估了聪明的她。
夜还未深,昭离也不睡就傻傻的在自己卧房等了半天,没有一点动静。
看来谢引川今夜是不会来了。很好,睡觉。
可以被子刚盖上的昭离却睡不着了,似乎现在已经习惯夜里被谢引川抱在怀里,习惯他的触摸,甚至习惯了他火热的吻。
默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被谢引川咬开的嘴角早就痊愈了。
下一刻,昭离掀开了被子。
直接从御史府后门骑了一匹快马去了宫门外。
到了角门处的铜环大门看着四下没人,偷偷潜了进去。
鬼鬼祟祟摸到了高山阁,却听不见一点声响。甚至周围安静的能听见一根针落地的声音。
这,难道。谢引川已经走了吗?昭离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不是说快了吗?怎么这么快?他胆敢就这样走了。
昭离的大脑正在风暴中,却见雅苑的灯亮了,依稀看见清瘦的身形走了出来,倒了茶坐在了茶几旁。
“哼,就知道你没那么大的胆子。一句离别的话也没有就这样回燕国,我真的会追去燕国暴打你的!”
昭离随后就开了雅苑的大门进去,
而里面正背对着昭离倒茶的谢引川明显的背部僵硬了起来,
“谁啊?”
“我啊,谢引川你在倒茶吗?也给我倒一杯来。”昭离说着,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风尘,落坐在了谢引川刚坐的地方。
合欢花茶放在了旁边,昭离伸手轻轻用茶盏碰了碰,“今夜怎么不主动来御史府了,有事?”
谢引川站在旁边一句不说,手还微微的颤抖着,像是得了什么疾病。
昭离不解的从谢引川的手往上延伸从胳膊看到了正脸。
“这,这,你谁啊?”昭离打翻了茶盏,瞬间站了起来。
难以相信的看着这个穿着谢引川长袍的男子,
“鸠占鹊巢。”昭离说着越觉得眼前的男子非常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