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久飞回京城。
这段时间,刘导一直在忙选角的事,开拍估计还得等半个多月,秦久想趁着最近不忙写新剧本。
还有答应谢竹的歌。
本来只想写一首来着,谁知她那天脑子抽风,大言不惭地说要写一整张专辑。
她这段时间的确不忙,可也不想把自己累死。
回到别墅,刚放下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秦华的电话就催命般打来。
秦久接通,开了免提,手机随意扔到床上,垂着身子收拾行李箱,问:“干嘛?”
“干嘛?”秦华像是冷笑一声。
“你怎么一打电话就阴阳怪气的。”
“看看今天什么几号了。”
秦久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11月7号。
没记错的话,妈咪的生日是11月10号吧……
“怎么着,”秦华揶揄道,“火了就忘了娘了是吧。”
“……滚。”秦久理亏,缩了缩脖子,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离开,蓝色瞳孔转了转,“知道,明天回去。”
“这周和妈视频通话了吗?”
每天都打,布拉自从知道她受伤就心疼的不得了,每天慰问三次晚上还要视频通话一次。
她还奇怪怎么这几天妈妈表情总是羞涩中带着点期待,原来是要过生日了啊……
现在秦家当家的是秦枳,也就是秦久的爸爸。
但其实秦枳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弟弟秦盛有一对龙凤胎,还在上高中,妹妹秦易有一个6岁的女儿,小团子似的,很可爱。
原主一直到前两年都还住在秦家老宅,从原主爷爷那里继承下来的老建筑,那时候流行欧洲宫廷派的建筑风格,所以老宅不仅占地面积大,还处处透着皇家般的奢华。
什么小庄园,喷泉,泳池,人工湖,游乐设施几乎应有尽有。
原主爷爷搬去郊区住,那儿的房子虽然没有老宅大,但胜在环境好,还更清净。
只是延续了以前的习惯,过年过节秦家人相聚的时候,还是在老宅里。
直到前两年,秦久和秦华为了工作搬出家里,秦枳和布拉又满世界乱飞,老宅这两年才一直都比较冷清。
秦久收回思绪,稍稍叹了口气。
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呢。
想着想着,秦久眼眸忽然一亮,她记起什么似的,脚趾踩在木质地板上,几乎用跑的移到桌子边。
没有犹豫,她拿出纸和笔,开始在纸上画些什么。
不消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的俄罗斯美人就映入眼帘,秦久满意地看了看,又开始想下一笔该怎么画。
布拉一直对汉服情有独钟,当时更是对穿着汉服表演话剧的秦枳一见钟情。但她其实从来没有尝试过。
她觉得汉服只有中国人穿上才好看,她的五官太立体、不柔和,看着会很奇怪。
秦久想设计一套适合布拉的汉服。
她寥寥几笔画下去,又有些犯难。
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眉毛难得有些皱。
不然,找林阿姨商量商量?
林阿姨不愧是国际首席设计师,不过点拨了几句,秦久就开始觉得有思路了。
画好给林阿姨看了看,改了又改,终于把版式确定好。
秦久长舒一口气,越看越觉得喜欢。
肯定会非常适合妈妈的。
林阿姨笑:“布拉如果知道是你亲手设计的,肯定恨不得天天都穿在身上。”
秦久却有些发怵:“妈妈不喜欢怎么办?”
“你妈妈就没有不喜欢的汉服,就是敢不敢尝试的问题了,我们年轻那会儿……”
秦久听着林阿姨讲了会她们年轻时候的故事,觉得还挺有意思。
“对了,”林阿姨想起来什么,“京城我认识一个人,你把设计图给她,不出两天就能完工,还能赶上你妈妈的生日。”
“行。”
“店名叫一只猫,你把老板电话记一下……”
“好嘞。”
秦久挂了电话,带着设计图出门。
十一月的京城已经挺冷了,秦久裹着一身薄款羽绒服,鸭舌帽压住乱翘的白毛,戴着口罩驱车到了店门口。
一只猫,很小的一个店铺,和旁边高楼林立的商场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停好车,秦久推开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门进去。
视线顿时有些昏暗,店里的窗户没打开,墙上挂着北欧风格的壁灯,光线有些隆重。
檀香争先恐后地闯入鼻腔,却不浓郁,是那种,淡淡的香味。
几排衣服立在屋子正中间。
见有人进来,老板终于施舍般的抬头看了眼,眯起狭长的眼眸,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欢迎光临。”不仅姿态慵懒,老板的声音也十分慵懒,像是带着倦意。
“你好。”秦久迈步过去,把手中的设计图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您能把这件汉服做出来吗?”
“哦,行,一个月后来拿。”老板眯着眼看了看,狭长的眸子泛不起一丝波澜,一头乌黑亮丽的黑发软趴趴搭在额头上。
秦久看着他发根处藏着的白发,挑眉:“两天。”
老板:“去别家吧。”
“……”
“哦。”秦久把设计图收起来,转身就离开。
“?”老板也懵了。
“不是……”他像是嗤笑一声,“别家做不出来的。”
秦久瞥他一眼,觉得好笑:“你也不行啊。”
“两天,你开什么玩笑,不可能会有人做出来。”
“我也没为难您。”秦久口罩下的嘴角扯了扯,露在外面的眼眸弯着,看起来十分善解人意。
老板盯着秦久鸭舌帽下被压弯的白毛,和她一丝杂质都不含的清澈瞳孔,嗤出一口气,好半晌才开口:“两天后来拿,一百万。”
秦久摘下口罩,眯着眼笑:“没问题。”
“一百万也能接受?”
傻逼富二代啊。
“能啊,就是怕您做不出来。”秦久声音淡然。
“……”好你个天杀的富二代。
老板一拍桌子,站起身:“也不用两天了,给我一天就行。”
说完,他抽过秦久手中握着的设计图:“来,我仔细看看。”
第一张是正面图,设计感很强,不花哨,倒是说不出来的端庄大气。
他往后翻,眉宇一会儿轻松,一会儿又紧皱。
待翻到最后一页,他指尖突然一顿。
他看了好一会儿好一会儿,久到秦久甚至以为他看似睁着眼其实已经睡过去时,他才抬起头,声音沙哑,狭长的眸子里藏着看不出的情绪:
“你是秦久?”
秦久挑眉,也觉意外:“您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