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秦久咬碎棒棒糖。
“哥哥，你是画家吗？”李春华指了指画像上的人。
秦久揉了揉他的头，笑，“哥哥算不上画家，就是个业余的。”
“你画得好像啊，有为兄弟的那个弟弟。”
“你认识他？”秦久皱了下眉。
“我们都认识他啊。”
“他是于中有的弟弟，于中有是大坏蛋。”
“那这个于中为是什么样的人。”秦久蓝眼睛眯了眯。
“他喜欢和女生玩儿，不过也经常带着我，他人挺好的，还给我们买吃的。”李春华眼睛眯了眯，看起来挺开心。
秦久却觉得不对劲儿，为什么只和女生玩儿，又为什么带上李春华。
她垂眸，对上李春华的视线，看到他圆溜溜的眼睛，流畅的脸型，挺巧的鼻子，心里猛然生成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个于中为，因为猥亵妇女坐过牢，他能改好吗？
当年他到底做没坐牢，有没有隐瞒，流程又合不合法。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有没有恋童癖……
秦久心脏咯噔一下，又对上李春华纯洁无瑕的视线，噎了一下，刚开口，又想到现在是在直播。
到底问不问，如果是误会的话，也会对这人造成伤害吧。
沉思几秒，她凑到李春华耳边儿，问：“这个于中为，会和你们有肢体接触吗？”
“什么是肢体接触？”小孩儿眨巴着眼睛，声音完全不受控制，视线完全放到茶几上的薯片上，有些走神。
秦久把整袋零食都倒出来，斩钉截铁：“好好回答这些都是你的。”
李春华睁大眼睛：“真，真的？”
“当然。现在我问你，他有没有……”秦久斟酌几下，小声道，“就是摸你们的手啊，或者会经常抱着你们这样子的。”
“有啊，经常这样呢。”李春华目光从零食袋上移开，非常认真，“他说我的手很滑溜，是不是抹了什么东西，让我推荐给他。”
“还说我的腿很白呢，”李春华后退几步，把自己的裤腿卷起来，指着，露出一小节和白嫩地藕相似的小腿“你看，是不是很白！”
秦久心里冷汗却直冒，这个畜生，绝对不安什么好心。
再结合他对于宝的态度，秦久几乎立马想到他脸上色眯眯的表情。
连小孩儿都不放过，这样的人真是十足的畜生。
“现在，听我说，”顾不上什么直播不直播，秦久把嘴里的糖棍儿拿出来，把糖彻底咬碎，吞下去，表情严肃几分，“以后，不管那个于叔叔怎么诱惑你，你都不能和他接触了。”
“告诉你的朋友，远离他，他不是好人。”秦久继续说。
“更不要让他碰你们，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听懂吗？”
这种事儿，估计报警也没有什么用处。
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难道要从他和于宝的关系上下手。
秦久靠在沙发上，漂亮的眉拧到一块儿，睫毛忽闪忽闪，在脸上打下一层青黑的阴影，鼻梁高又不失精致。
打开手机，先给于宝发消息。
却已经看到于宝回她了
——知道了，你专心搞热度。
秦久抬眼看了看正对着自己的摄像头，又看了看后边，确定摄像头照不到手机上的内容后，敲击键盘。
——今天上午在街上看到你了，跟你打招呼你没听到，怎么着，你身边那个男的是谁，有情况？
——没什么，一个朋友。
于宝坐在咖啡厅里，小心翼翼抬眼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
“在找我？”耳畔传来声音，于宝吓了一跳，哆嗦一下。
“没，没有。”于宝扣住手机屏幕，扯出一个笑。
“在和朋友聊天吗，我看看聊什么呢。”
于中为不由分说地拿起于宝扣在桌子上的手机，眯着眼看。
于宝起身去抢，却被于中为轻易躲过。
“怎么不和你朋友说我们在谈恋爱？”于中为笑了笑。
“我们没有在谈恋爱吧，只是相亲。”
于中为眉毛拧了一下：“什么嘛，你爸妈没告诉你？”
“什么？”于宝有些发懵。
“我哥给你们家腾出一个卖东西的铺子，再给你们十万彩礼，然后你归我啊。”
于中为嘿嘿笑了笑，泛黄的牙齿外露，脖子上挂着金链，和身上穿着的西服不怎么搭。
于宝懵了一下，眼神呆滞，像是在努力分辨于中为嘴里的话是真是假。
她反驳：“不，不可能。”
于中为又笑，说话时唾沫横飞：“可不可能你自己知道，你爸妈恨不得赶紧给你弟弟攒出来娶媳妇的钱，你个当姐姐的，不得帮衬着点儿？”
于宝后退，被绊倒在椅子上，还是不敢相信，她吞咽一下：“你胡说的吧。”
而于中为拿着于宝的手机，已经发了一串消息给对面的人。
——是我男朋友，我爸妈介绍的，人很好。
“诺，”看于宝还是死心不改，于中为拿出自己的手机，粗大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调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条款和手印清晰可见，于宝甚至能认出那歪歪扭扭的字来。
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疼得发昏，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像是被一盆冷水泼了全身，于宝只觉浑身冰凉，就连指尖都隐隐泛着不正常的白。
她头脑嗡鸣，起身，夺过手机，跑出咖啡厅。
于中为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好好和你爸妈聊一下，别让我的钱白花了。”
眼泪夺眶而出，于宝在萧条的街道上狂奔，眼神一片朦胧。
她说怎么最近家里添了几件家具，除却第一天回家时因为不想相亲被爸爸打了几下，这几天他们对她都很好。
她还以为爸妈有那么一点爱她了。
没想到得到这点对她弟弟来说习以为常的对待的代价是把她推向更深的深渊。
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不想要的生活。
她已经把自己的工资都攒起来转到他们卡上了。
这还不够吗。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爸妈，你们可真是好样的。
送李春华回家又再三定住后，秦久收到于宝的消息。
她皱了皱眉，只觉怪异。
可是现在在直播，不方便行动。
秦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准备等到直播间关闭的时候找时间去处理一下这件事。
绝对不能让于宝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