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偀没有说话,只淡淡瞥了一眼徐妙妙满脸写着疲惫的脸。
眼神里带着一点点鄙夷,仿佛在说:你确定?
徐妙妙:......
喉咙发堵,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我以前没见过嘛,错过这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机会看和尚念经了。”
泠偀实在想不通和尚念经有什么好看的,可见小公主一脸期待的模样,又不忍心拒绝。
估计了一下时间,距离陛下去祠堂祭拜还有一会儿,现在去应该也不会撞上其他人,不至于节外生枝。
可在第一次来的地方乱跑,终究是不安全的。
“可是公主你...”
“求求你啦~!”
徐妙妙两手抱拳作着揖,像一只求散步的小狗狗,两个大眼睛湿漉漉的。
这谁顶得住啊?
泠偀当即就心软下来,“那好吧,我随公主一起去。”
“好呀好呀!”
徐妙妙开心了,咧出一个大大的笑。
两只手还没扶好,一条腿还盘放在椅子上,人就着急想从椅子上跳下来。
结果一条腿绊倒了另一条腿,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眼看着就要重重摔在地上。
“啊——”
小公主的惨叫刚发出一半,泠偀已经一个箭步冲到面前。
下一秒,徐妙妙的身体被两只有力的臂膀温柔接住。
得救了!
徐妙妙抬起头,满眼感激地看向泠偀。
“对不住了。”
低低道了一句后,徐妙妙就看到面前的泠偀眼睛倏然睁大,流露出不可置信的情绪,身体随之向后倒去。
担心泠偀磕到头,徐妙妙用尽力气护着她的后脑勺,一点一点将人放倒在地上。
泠偀闭眼躺着,已经没了意识,徐妙妙安静观察了一会儿,才放下心来。
看来空间里存储的迷魂香还是有用的。
她还担心因为泠偀体质特殊,效果会打折扣呢。
泠偀不胖,但是个头却很高,徐妙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搀扶起来,半拖半拽挪到床边,将她放在床榻上躺好。
忙完这些,已经不知不觉冒了一脑门的汗。
“对不住啊泠偀,你就当睡了一觉吧,好好休息。”
要不是不得已,徐妙妙也不想这么坑朋友,可谁让泠偀不只是她徐妙妙的朋友,同时还是钟离璟的眼线呢?
安置好泠偀,徐妙妙走到窗边,隔着一道细细的窗缝朝外看去。
远方祠堂外已经来了和尚开始诵经,过去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徐妙妙挑了个无人注意的好时机,偷偷溜出了房门。
凭借着还算不错的记忆力,沿着来时的路往山下走,果然在快到山口的地方遇上了老熟人。
谢怀伊是和江海洇一起来的,两人依照约定,藏在京陵山入口附近的树丛中。
看到徐妙妙的身影后,江海洇学了几声鸟叫。
这是江湖上常用的办法,徐妙妙很快察觉,和两人顺利碰了头。
谢怀伊的身子又比上次见面时好了些。
脖子上的红斑变淡了许多,整个人乍看上去已经没有病入膏肓的感觉,只是身材依旧消瘦,面色稍显苍白。
“公主,你真的来了。”
看到徐妙妙,谢怀伊紧绷着的心弦才稍稍放松。
祭拜马上就要开始了,她差点以为自己被徐妙妙放鸽子了。
“都是提前说好的,我当然要来。”
徐妙妙一边从袖筒里往外掏东西,一边说着:“时间不多了,我得抓紧给你装扮一下,否则等会儿来不及赶上祭拜了。”
谢怀伊看着散落一地的化妆品,微微怔住。
“为什么...要给我装扮?”
徐妙妙抬头瞧她,理所当然道:“你得伪装成钩戈殿的宫女才能进去,只有这一个办法。”
“你说的帮我祭拜父兄,就是让我伪装成宫女混入人群中?”
谢怀伊的表情似是有点为难,情绪也一下子波动起来。
徐妙妙正在挑选要用的工具,闻言微皱眉心,“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办法吗?”
“你如今生着病,还是......”
瞥一眼旁边站着的江海洇,徐妙妙及时刹住话头,顿了下才又道:“还是可能传染别人的疫病,即便你是谢将军的孤女,陛下也不会冒这个风险让你跟来的。”
谢怀伊的目光黯淡下去几分,“你...问过陛下了?”
“没有。”
徐妙妙站起身子,直视谢怀伊道:“谢姑娘,我知道你想进宫,可我之前也说过,要等你的病痊愈,起码需要三个月时间,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帮你,而不是现在。”
“想必你也清楚自己的病情特殊,如果现在就去陛下跟前提这件事,只会让他难做,你我都讨不到一点好处。”
钟离璟早就知道谢怀伊的下落,也知道她患了疫病。
说实话,如果他想把人接进宫,恐怕早就接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不管他是不喜欢谢怀伊,还是害怕疫病,总归有他自己的考量,徐妙妙可不想这个时候去撞枪口。
“反正我就这一个办法,你自己考虑一下吧,不过要快点啊,山上的和尚们已经快念完经了,接下来就是祭拜,我给你化妆还需要个个把小时呢。”
说罢,徐妙妙把化妆工具往地上一撂,抱着胳膊等待起来。
谢怀伊眼睛垂了下去,盯着地上的泥土和落叶,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几分钟,她抬起头,“那就麻烦公主了。”
徐妙妙撇了撇嘴,从地上拾起工具,开始在谢怀伊脸上捯饬。
做这份工作,多少都要会一点伪装,徐妙妙的空间里常年备着专业的特效化妆工具,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她心里想着钩戈殿一个和谢怀伊体型差不多的小宫女的模样,开始认真在谢怀伊脸上描绘起来。
笔尖像是施了魔法一样,每一次描画,谢怀伊的模样就变一点,最终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