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个爆炸性的大消息。
就连大小场面都经历过的昌吉,都觉得意外,脸色止不住地来回变换。
平安公主失踪,这可不止是在封妃大典上放陛下鸽子那么简单。
人可是睡在钩戈殿呢。
那么个铁桶一样的地方,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呢?
“陛下,现在要怎么做?”
昌吉凑到钟离璟跟前,压低声音请示。
底下站着一众大臣,本来正在讨论与疏弥国的战事,闹得群情激昂。
这会子看见暗卫进来禀报,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宫里的事,他们担心被连累,都不愿意打听,纷纷低着头装木头人。
昌吉心里着,一瞬不瞬地等待钟离璟发话。
就这么看着自家陛下那张俊脸一寸寸阴沉下去,到最后,漆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汁。
“查。”
钟离璟闭了闭眼,沉声吩咐。
“让泠偀到殿外守着,下朝之后朕有话要问。”
“嗻。”昌吉急匆匆出去传令。
过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陛下,泠偀也不见了,应当是发现平安公主不见后,只身前去追赶调查了。”
找人的事情不能耽误,事急从权,泠偀的做法无可厚非。
倒是恰巧说明,平安公主的消失并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至少泠偀知道看去哪里找寻。
昌吉觉得,陛下的脸色似乎好看了一点点。
但也就只有一点点。
陛下现在身上这股子阴鸷的气质,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等到百年归西,见到阎王爷的时候,怕也不过如此了。
“朕知道了。”
钟离璟摆手,脸色很臭很冷。
大臣们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都清楚地认识到:陛下现在心情不好。
钟离璟不是个是非不分之人。
尤其是在国事上,臣子们踊跃进谏,即使说得不对,他也不会轻易发火,更是甚少在这件事上罚人。
可他毕竟暴君的名声远扬在外,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没几个人敢上赶着往枪口上撞。
一场早朝,大臣们都比往常文静了不少。
没什么人发言,于是草草了事。
钟离璟脱下沉重的冠冕,换了一身便服,连轿辇也不坐了,出了紫宸殿,就直奔钩戈殿而去。
封妃大典临时取消,平安公主失踪的消息也没能藏住。
不出几个时辰,就已经在宫里传遍了。
人们各怀心思,一时间,连空气仿佛都弥漫着一丝紧张。
“啊秋!”
徐妙妙打了个喷嚏。
奇怪,明明床上很暖和的,怎么觉得有点冷?
她皱了皱眉心,揉着鼻子睁开眼。
意识逐渐回笼,才感觉到身下的颠簸。
入眼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四壁钉着厚实的木板。
“马车?”
徐妙妙爬起来坐着,低头看一眼身上的寝衣,小脸上写满了迷茫。
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封妃大典上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下不停传来车轮滚动的声响,马车行驶得很快。
走得不知是石子路还是什么路,一会儿颠一下,没过多久,徐妙妙就感觉胃酸直往上涌。
“额......”她难受的捂着肚子。
早知道昨天晚膳不吃那么多了!
徐妙妙抬起头。
目之所及,有一扇西瓜那么大的小窗,挂着个酒红色的厚重小窗帘。
她看了一眼天顶,估计高度不够自己站起来,于是只能手脚并用,爬到了窗户边儿。
小心翼翼将窗帘掀起一点,徐妙妙凑过去一只眼睛偷看。
外头的光景走马灯一样飞逝,还没来得及看清一点。
突然,徐妙妙感觉脸颊划过一阵寒风。
耳边响起“锃——”的一声响,眼前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一把银光闪闪的薄刀。
紧接着,是一个严肃沉闷的男声。
“喂,进去老实待着。”
刀片距离徐妙妙的眼球只有两厘米,她两只手扶着窗框,在移动的马车里极力保持着平衡,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往刀片上撞。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徐妙妙...”徐妙妙颤巍巍开口。
下一秒,刀片离她又近了一点。
徐妙妙:......
她悄悄转过眼珠子,看向挂在马车壁上,执刀的黑衣人。
眼神中带着一言难尽的哀怨。
“第二,你能让开一点吗,我、真的、很想吐......”
最后一个字出口,徐妙妙表情一僵。
已经顾不上再说什么了,她把眼前的刀使劲往外一推。
下一秒,脑袋伸出窗外,“哇”的一下吐出来。
“咳咳咳......”
吐了好一会儿,徐妙妙才缓过来,刚才恶心的感觉也消失了。
除了有点埋汰,整个人舒服多了。
她抬起头,见刚才执刀那人还站在原处,整个人仿佛挂在车壁上一样。
黑色劲装的表面,溅上了不少徐妙妙刚才吐出来的东西...
徐妙妙眼前一黑,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什么,咳咳,对不住啊兄弟。”
她厚着脸皮,尴尬的向黑衣人道歉。
黑衣人脸上也带着个黑色面罩,徐妙妙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没等人回话,就把帘子放下来,自己先讪讪的缩了回去。
马车依旧在疾驰着,徐妙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闭上眼睛进入空间,找了些胃药吃掉,又喝了一杯温水,胃里才算彻底平静下来。
回到马车车厢里,徐妙妙开始百无聊赖的打量起周围。
视线无意间扫过车壁,一个熟悉的图案映入眼帘。
“暗、暗莺?”
徐妙妙猛地睁大眼睛,往前爬了几步。
仔细又观察了一遍,然后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
“没错,就是这个图案...”
这个图案,和谢姑娘留下的那个写着“暗莺”的圆盘背后雕刻着的图案,简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