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如果这样一家疏于管理，一看就没人想要进入的店，姜小月也是不会想进去的。
她在店门口站了许久，犹豫了又犹豫。
主要是这个店主不时地拿凌凛冽有嫌弃地侧目看她，让她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我这门口到底有啥好看的？”在视线打过几个来回之后店主终于是忍无可忍地开口了。
姜小月的性子，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
你嘲讽我是吧？
那我还就非进不可了。
姜小月的裙摆一提，便迈进了店里。
相比在店外的张望，在店内直视到的情况更糟。陈列的架子乱七八糟，不光是灰尘，还有蜘蛛丝，上面的胭脂盒有些都已经看不清颜色了。
姜小月算是挺有教养的人了，但见此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真的很想说，怪不得生意不好呢。
开门做生意，最起码的店铺整洁都没做到。一点也感觉不出来是在用心地用心地做生意。
她作为一个顾客的视角，根本没感觉有被尊重到。
还有这个老板，大白天的就在柜台后面一横，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看人的眼神还不带一丝的善意。
就这？
哪怕是东西再好，应该也没有人会买吧。
再加上寒城本来就没什么人，就更不可能有生意了，姜小月默默将这个行业在心中划去，并备注上“亏钱买卖”。
见那老板好像又要出声说些什么，
姜小月马上转身，准备离开店里。可就是这个转身的瞬间，她突然发现一个有些奇怪的地方，
在柜台旁边，放着一个竹筐，里面放着满满的青黑色的果实。这些果实弯曲作新月形，看上去就是特意处理地过样子，可以说跟这家店的风格格格不入。
“原来你是要买猪牙皂啊。”
那老板懒洋洋的声音从柜台后传出。
一听这个名字，姜小月就明白了这东西应该用来洗衣服的。又想起姜母洗衣服用的草木灰，没想到在古代洗个衣服竟然还有地域差别。
“这个东西怎么用？”
那店主这才坐起身子，但如果你觉得他终于态度变好一点的话，你就错了。
他不过是坐起来方便审视你。
他看向姜小月的眼神就好像在说，这姑娘瞧着长得挺好的，竟然是个傻子。
但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慢条斯理地将斯理地将使用方法说了出来，“你拿一个放在水里揉碎，水便会有泡泡，然后用这个水衣服。若是衣服脏得厉害，你就整点温水，效果更好。”
听到此处，姜小月便猜到，这玩意应该就是皂荚。
现代的时候，她听过这种植物。在现代有会有人用这皂荚制成皂荚粉清洗衣服。听说还不伤手呢。只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实物，在此之前也不知道皂荚还有一个别名叫猪牙皂罢了。
“这东西……用的人多么？我的家乡都是用草木灰的。”
店主又瞥了一眼。“草木灰固然洗得干净，但是衣服不会很硬么？用这个就不会。至于它卖得好不卖得好不好。”店主冷笑一声，“我一天能卖这一框。就靠这个就能让我这家店活着。你说买得好不好？”
店主的话加上姜小月曾经围观姜母洗衣服的现场……这不就是一个商机！
她是不会承认她刚刚才把这门生意列为黑名单的。
为了避免店主发现她有抢生意的苗头，她赶紧买了一个皂荚，然后便在店主嫌弃的眼神中跑出了店，然后头也不回地地回到客栈里。
楼上，王正江还在睡觉。
她便坐在一楼喝茶，同时在脑袋里盘算着赚钱计划。
随便店内的小二啊，过路的百姓啊，进行了一番小调查。
再加上她对现在这个世界的了解。
应该目前大部分人还是在使用草木灰的。毕竟草木灰得来容易，每家每户烧点饭什么的，谁还没点草木灰？
然后条件好一些的，甚至是达官贵族才会选择购买皂荚。
倒不是皂荚很稀有，只是它喜欢土壤肥沃的地方，像是山谷之类的地方更为常见。
怪不得在此处会有，而在燕平姜小月就从未见过。
待王正江睡醒，姜小月便回房间打水，准备试用一下皂荚。
“这是什么？”
王正江常年生活在元都，黎旭辰又官职不小，还常年出入宫中，姜小月没想到竟然连他也不认识这个东西。
她忍不住问道，“元都没有这个东西吗？”
“未曾。”
姜小月按照店家说的方法将皂荚扔进水里，揉搓片刻后果然出现了许多的泡沫。
王正江围在一边，满脸新奇。“这玩意真能洗干净衣服？”
“把你外衣脱下来，洗洗看。”
“不不不，还是洗您的吧，我这粗布衣服哪配得上用这玩意啊？”
姜小月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咱就是说，我也是粗布料啊。再说你这衣服瞧着就脏，很多天没洗了吧，好看看这玩意是不是真的能够洗干净。”
明明是可以体验好东西了，但是王正江却开心不起来，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一盆水能洗多少衣服？
王正江便将身上的马甲脱下来，刚刚好能放进盆里。
衣服刚放进水里，棕黑色的泥浆水就被泡了出来。
王正江不敢劳烦姜小月动手，便自己揉搓起来，很快就得到了一整盆乌黑的水。
王正江又去重新打了水，再漂洗了两次之后，便干净了。
姜小月特地观察了，漂洗起来还是挺方便的，没有很多的泡沫残留。他们两人还特地将衣服烘干了，观察干了以后衣服也没有像是草木灰清洗过后十分干硬的情况。
如果凑近一些闻，还能闻到一丝丝植物的味道。
如果非要说一点缺点的话，那便是皂荚在水中揉碎之后，会在水里留下植物的残渣。他们的衣物比较粗糙，衣服的纤维若是缠上了植物的残渣，光靠漂洗是不够的，还需要用手一点点地拨弄下来。
可即便如此，王正江还是觉得这东西洗出来挺不错的。
姜小月拿着王正江洗过的衣服再次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