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远冲进卫生间,伸手扶趴跪在马桶边的人。
很注意地控制自己的重量,害怕压到她,让她更难受。
他这些日子,让佣人盯,他自己盯,这么精心又全心全意养着的人。
在身体慢慢恢复健康的途中,忽然就又病了一样,跪在地上,不停捶打胸口,后背因为使劲儿,绷得几乎要断了。
他环着她,感受她的孱弱和无力,心脏跳得极其不舒服。
或许是因为他的脸色太难看,程栀只看他一眼,就转身坐在地上,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终于舒坦了。
“没事,突然犯恶心,可能是因为中午喝了冰的椰子水。”她压低声音,被他抱着慢慢站起来。
找出牙杯接了温水让她漱口,霍临远用指腹蹭掉她脸上的水渍,和她一起洗手。
缓了一会儿,程栀没了那阵反胃的感觉,慢慢走出卫生间,坐到床边。
转头看程望还没醒,她安下心来。
没完全散开的困意重新聚拢,她掩唇打了个哈欠。
“躺下吧,你睡了我再走,如果再吐,我叫医生来。”霍临远到床边的厚地毯上曲腿坐下,就在程栀脚边。
程栀借着床头的小台灯看他,发现他脸上没有半点放松过的痕迹。
“你还没睡?”她问。
“有点公事处理,弄完了。”
“回去睡觉吧,我不舒服了会叫你。”她劝。
佣人在一楼,她没什么选择,叫他是最快的。
“睡吧。”霍临远还是这句话。
程栀很少能拗得过他,留了灯,便转身面朝程望闭上了眼睛。
这一合眼再睁开,就是第二天早上,佣人来叫她吃饭。
起身后,她下意识看向床边。
绒地毯上的长毛有被压过的痕迹,但看不出痕迹的主人具体待了多久。
没再多想,她叫醒程望,带他去洗漱。
依旧有起床气的宝宝,一直粘着妈妈哼哼唧唧地假哭,直到在餐桌边看到食物才恢复心情。
上岛后的早餐,除非程栀要求,几乎不重样,今早也不例外。
而原本清淡咸香的山药鸡茸粥,程栀只吃了一口,就捂着嘴想干呕。
程望抓着勺子,嘴巴里的蛋饺还没嚼,在嘴角露出一点嫩黄的尖,担心地叫妈妈。
“还是不舒服。”霍临远皱眉。
程栀了解自己的身体,摇摇头,“没觉得多难受,只是有点反胃。”
她侧过脸看佣人,“帮我熬一点白粥吧,麻烦了。”
佣人连连点头。
“妈妈,不喜欢那个,尝尝这个。”程望几乎站在宝宝椅上,伸长手臂分享自己的蛋饺。
程栀闻到油味混杂肉腥的味道,顿时泛起更严重的反胃。
她直接捂着嘴巴,跑到厨房里间的洗碗池。
其中一名佣人和霍临远都追了过去,另一名安抚着急的程望。
程栀按着胸口,眉心拧着,打开水龙头漱口。
跟进来的佣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秒,忽然凑近小声问:“太太,你上次的月事是什么时候?”
程栀一愣,猛然转头看向她。
“我侄女之前妊娠反应厉害,也是吃什么吐什么,一点油腥不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