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wen带着助手来的。
他脸上还挂着长途飞行带来的疲倦,这让林奥西有些担忧。
“不好意思,应该先请你们去酒店休息的,但是老太太的情况实在紧急。”
Owen耸了一下肩膀:“飞机上睡了一会儿,没有问题,林董花了这么多钱,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林奥西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客气:“是否方便让她的家属参与旁听。”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陈佳云太难缠了,林奥西不想万一手术失败,被人认为这是医疗事故,最好的方式就是让陈家的人清楚的知晓手术的具体情况,尽管Owen已经被她请来了,但如果陈家的人不同意手术,她也不会勉强的。
Owen只负责手术,其他的事他并不关心:“我没意见,林董安排就行。”
是老太太曾经的善,让林奥西即使被陈家两个女人如此对待,还愿意心平气和的给陆林洲打电话。
“你外婆手术的事,谁能做主,能做主的,现在到黄医生的办公室来。”
陆林洲小心翼翼的问:“奥西,是要手术了吗?”
林奥西没回答这个问题,说了另外一句:“你妈不许来。”
陆林洲:“我和大舅马上来。”
林奥西从听筒里面听到奔跑的脚步声。
两分钟后,陆林洲和大舅一起出现。
“奥西。”陆林洲微微喘着气,看了看林奥西,又看了看她旁边的白人。
林奥西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听不出半点私人感情:“这是Owen医生,现在探讨手术治疗方案,你们可以旁听,有什么疑问,到时候可以提。”
陆林洲立马反应过来,这位就是她说的那位国外的脑科专家,想不到,她居然把人请来了!
陆林洲喉结滑动几下,最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Owen已经看过老太太的报告,他和医生探讨,然后把风险和可能出现的并发症详细的给陆林洲他们说了一遍。
陆林洲看向大舅。
大舅和他一样,一直紧绷着身体:“我没意见。”
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已经非常非常不错了。
Owen看他们签了字,才俏皮的笑了一下:“我之前给一位九十二的老人做过一次开颅手术,他现在活蹦乱跳。另外……”
几个家属,包括林奥西都紧张又期待的看着他。
Owen朝林奥西挤了一下眼睛:“……我的手术,从来没有失败过。”
林奥西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堆起笑来。
“谢谢你。”
Owen笑着摇头:“互利互惠,我还得谢谢林董的慷慨呢。”
陆林洲不明所以的看向林奥西,但最终什么都没问,和大舅一起出去。
“大舅,手术的事,先不要和舅妈她们说,包括我妈。”
大舅以为他是担心女人们害怕手术失败,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不然她们呼天抢地的,看着都累得慌。”
陆林洲想的却是,如果陈佳云知道林奥西找了医生,一定又要发表长篇阴谋论。
和Owen预测的差不多,老太太下午的时候苏醒了,然后被推进准备就绪的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林奥西虽然不像陆林洲那样等在外面,心却是同样揪着的。
她花了二十亿给Owen的医院捐了一批器材,换来了老太太的这个不知成败的手术机会。
又是二十亿,让她不免想起和陆林洲的婚姻开端。
她觉得,自己就是想买个心安而已。
手术持续了五个小时。
晚上的时候林奥西接到陆林洲匆忙简短的信息:外婆出来了,医生说情况良好。
后面又跟了一条:谢谢你。
林奥西吁出一口气,去见了Owen,表达感谢以后,拖着疲倦的身体回了家。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她倒头就睡。
陆林洲一直守在外婆的病房外面,手里紧紧的握着手机,反复看了很多次他给林奥西发的信息。
手术成功后,那帮被支走的陈家女眷才得到老太太已经完成手术的消息。
陈佳云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陆林洲:“真的是,她请来的?”
陆林洲疲倦的看着她:“在你昨天那一巴掌打出去以后,她仍旧把医生从国外请来了。”
陈佳云目光躲闪,心里居然起了一丝愧疚:“我……”
陆林洲继续道:“你知不知道这个请来这个医生,花了多少钱?”
陈佳云抬眼看向他,等待答案。
“二十亿。”陆林洲淡淡说道。
他之前听出一些苗头,林奥西和Owen是有交易的,他不敢打扰林奥西,便去问了Owen,Owen没有半点隐瞒,还喜滋滋的说,这是他做过的最贵的手术。
二十亿,就算对现在的陆林洲来说,也不算是小数目,他不知道林奥西的脸还疼着的时候,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请求一个远在大洋彼岸的陌生人来拯救扇她耳光的女人的母亲的。
陈佳云的表情,可以说是瞠目结舌。
“妈,我曾经误解过她,导致你对她一直没什么好印象,这是我的过错,但是以后,我希望你能放下偏见,别再对人恶语相向了。林奥西这人,很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陈佳云垂下眸。
“妈,以后我和她的事,你别再管了。”
陈佳云干咳了几声,眼神飘忽,声音细弱:“你以为我想管你那些破事儿,我才懒得管,你爱怎样怎样。”
陆林洲守了一夜,老太太终于醒了,众人现在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陆林洲顾不上疲倦,天蒙蒙亮,他开车去找林奥西。
心急火燎的到了人家大门口,才反应过来,这个时间点人家还在睡觉。
他坐在车里盯着大门看了一会儿,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林奥西吃早餐的时候,张姐在她面前晃悠了好几圈,有些欲言又止。
“张姐,说话。”林奥西直接道。
“咳……那个……外面好像是陆先生的车。”说着又小声嘀咕:“六点过我起来就看到了。”
林奥西停下筷子,蹙眉问道:“怎么,他还真把我这里当天桥底下,天天跑来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