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挚见这么多钱,连忙拒绝,“你们攒这些钱也不容易,我们不能要。这些年我们也攒了钱,够用的。”
吴翠花听到这话,赶紧把钱塞到了宋兰月的手里。
“你们攒钱那是你们的,我们攒的是我们的现在,你们要远行,到了新的地方,处处都要花钱。”
“城里也不像我们乡下,吃菜粮食不要花钱,所以这些钱你们都带着,留着备用。”
“再说了,这些钱也不是完全都给你们的,其中有一部分也是给小双喜。到了京市之后,一定要多给我们双喜买点好吃的。”
张桃花也劝说:“大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别跟我们见外。”
曹小慧和刘小文也劝说,宋兰月点头,“好,那我就收下了。以后我和你们姐夫离开,你们好好生活。家里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去读书。”
“能考上大学自然最好,考不上,也不要紧,到时候想办法学技术和手艺,或者做生意。最重要的是教会孩子是非分明。”
“知道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知道了吗?”
宋三刚点头,眼睛微红,“大姐,我们都记下了。如果当初不是你教我们,说不定我们兄弟六个走上歪路了。”
这话说的是真的。
宋兰月笑笑,“那我以前怎么教你们的,你们就怎么教孩子。做对了,表现好,给奖励。做错了,要批评,告诉孩子为什么错了?怎么改正?”
这是宋兰月最关心的,也希望他们真的都能做到。
离别的日期,还是来了!
宋兰月想到藏起来的金条,这东西也要带走。
半夜里,宋兰月正在用布一根根地缠起来,再放入箱子。
韩挚翻身,发现老婆不在。
以为宋兰月起夜,但久久不回来。
他赶紧拿着手电筒,出去寻找。
在厕所里没看到宋兰月,但听到厨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韩挚悄悄走过来。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韩挚隐约看出来那是宋兰月,“兰月,大晚上,你梦游了?”
“啊?”宋兰月吓了一跳,听到是韩挚,这才拍拍胸脯,“吓死我了,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韩挚哭笑不得,“我以为家里招贼了呢,你不睡觉,在厨房做什么啊?这里不会有你私藏的好东西吧?”
宋兰月瞪了丈夫一眼,“对,就是私藏了很多好东西。你快点过来,帮我一起。”
韩挚已经走过来,通过手电筒的光亮,看到了一根根金条,“天哪?这……这是金条?这也太多了吧?”
“对了,以前你从你爸那边弄来几根,放在咱们家的箱子里,原来那不是全部啊!”
宋兰月翻白眼,“那时候刚跟你在一起,谁知道你是看重我这个人,还是看重金钱啊?”
“那你现在相信我了?”韩挚哭笑不得,不过想想也理解宋兰月的做法,毕竟钱帛动人心,小心点更好。
“嗯,相信了。”宋兰月娇嗔,“你现在不仅是我的丈夫,还是我女儿的爸爸,还是我一辈子最信任的伴侣。别废话了,快点,用布条裹好,这些咱们都要背到京市。”
韩挚蹲下来,跟宋兰月一起收拾这些金条,做好伪装,“兰月,这么多金条,咱们都拿走了,不给你娘家兄弟一些吗?”
“不给!”宋兰月斩钉截铁地拒绝,“不是我不想跟他们平分,而是这些金条到了他们的手里,必然会助长他们的懒惰,还不如让他们现在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干活,来得安稳,才不会出事儿。”
韩挚想了想点头,“那行,那等你娘家有事情,你多出点钱,帮助几个舅兄。”
宋兰月点头,“对,等过两三年包产到户,那时候我可以借钱或者给他们买拖拉机农具之类的,或者盖养猪场,但唯独不能给金条。”
“那样做,不仅不能帮助他们,只会害了他们。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觉得必须这样做。”
韩挚轻笑,“好了,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贪图这些钱,你也是好心。放心,这些都是你的,我也绝对不贪。”
“为什么?”宋兰月面露诧异,“这可是很多钱啊?你为什么不想要?”
韩挚轻笑,“首先这是你的,由你支配。另外,我家祖上是大资本家,狡兔三窟,我们家有很多金条和各种东西。虽然家里的被人抢走了,但还有一些藏起来。”
宋兰月恍然大悟,眨眨眼睛,“原来是看不上我这点金条啊!”
韩挚轻笑,“如果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不过是金条而已。
在荒年的时候,还不如粮食,填不饱肚子。
他现在考上大学,以后有工作,有发明,就算没有祖上的钱财,也能养家。
因此,韩挚对金钱并没有那么多的渴望。
宋兰月不禁感慨,这富养长大的韩挚,跟她这样八辈贫农长大的人,就是不一样。
夫妻二人用了半个小时终于裹好,然后分散在棉衣箱子里,存了好几个地方。
这次回京,拖家带口,三对夫妻,三个孩子。
宋三刚,老支书,亲自把他们送到火车上,透过窗户把行李送到火车上。
韩挚和刘天鸣在里面借着,然后把行李放在卧铺
宋兰月眼疾手快,把自家的那几个大包裹放在了里面,别人接触不到的位置。
她和韩敏收拾行李,手脚麻利。
韩慧带着三个孩子,什么也不用干。
终于把所有的行李都放好,火车也快要开了。
看到车外的老支书和宋三刚,宋兰月挥了挥手,“老支书,三刚,等农闲了,或者有空了,来京市。有事情,给我们写信。如果有急事,发电报。”
老支书笑笑,眼露不舍,“知道了,村里好好的,到了那边给家里来个电报,保平安。你们也要经常写信,都念着你们呢。”
“好!”宋兰月应下,现在要离开了,才知道多么热爱这一片生她养她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