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媒婆十分有眼色地看了眼王妃。
看王妃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她实在是害怕王妃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给杀了,毕竟王妃的性子不好。
秉持着小命要紧的原则,张媒婆逃也似的逃离了王府。
温雪芙刚走到正厅,看到的就是张媒婆逃荒似的身影,不知道的还以为娘要杀她呢。
温雪芙直觉的好笑。
“娘,张媒婆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提亲?”
温雪芙仅仅披了一件外衫就出来了,程蔚眼里盛着担忧,宠溺地责怪着,“芙儿,现在天气寒凉,你怎么不多穿点儿。”
闻言,温雪芙坐到了她娘亲的身边,把头乖巧地放在她娘亲的头上,撒娇道:“娘,我身体可好了,您放心我不会受凉的。”
“你个鬼精灵,近日从槟城回来的卢春婗,是兵部尚书的小女儿,听闻她回来是要嫁给谢丞相的。”
一语延毕。
程蔚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女儿。
不知道娘亲是何用意,温雪芙询问,“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们成亲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听着女儿的言不由心的话。
程蔚无奈地笑了,“芙儿,你的心思为娘怎么会不懂呢,谢恪若是娶了别的姑娘,娘希望你不要后悔。”
程蔚轻轻地摸着女儿的头。
希望自己的话能让女儿好好想想清楚。
可是温雪芙却十分笃定地说了,“娘,我和谢恪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就算然后成亲了也不会过得相敬如宾的。”温雪芙立刻就坐直了身子,坚定地说。
“可......”
“娘,您想不想吃水萝卜蘸酱?”可是温雪芙却打断了她。
没等程蔚再说什么,她就小跑着去了膳房。
程蔚看着女儿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有些心疼,她自上次摔倒了醒来之后,性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她从不会委屈自己。
可是如今不知道为何有了心爱的人,却不告知那孩子。
程蔚喟叹了一声。
蔓延的心疼。
“小姐。”
红烛也听到了刚才王妃说的话,眼下看见小姐一直不言不语地洗着萝卜,心里也觉得心疼。
“有话就说出来,藏着掖着做什么。”
温雪芙知道红烛要说些什么,可是她是现代人的思想,知道在古代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很难很难,她不确定自己真的心悦于谢恪,还是只是喜欢与他拌嘴,也不确定他是否会一辈子对自己好,不纳妾。
一切一切都不确定。
既然是不确定的事情,她从不冒险。
“王妃说得有理,小姐,谢大人是个很好的人,他会对你很好的,你不应该......”
“够了。”
温雪芙将手里的菜扔进水盆里。
转过身来看着红烛,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厉色,“红烛,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用为我担心,谢恪我和他从来不是一路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你应该懂,把菜洗干净,我先去补眠,一个时辰后叫醒我。”
说着,温雪芙就想要回屋子睡觉。
却不料,绿翘走了进来,“小姐,洛兰璃诺公主来了,在前厅等你呢。”
温雪芙扶额,今日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来找自己。
当温雪芙走到正厅的时候,洛兰璃诺正在喝茶。
“公主,要是喜欢喝我府上的茶,以后可以多来找我,我正好一个人无所事事呢。”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温雪芙话里的不满,她最烦别人在她要睡觉的时候来找她了。
听见温雪芙说这句话的时候,浮笙娇心里的不满都快溢出来了,敢这么说公主,要是在辽国,她粉身碎骨都难消浮笙娇的心头之恨。
察觉到身边浮笙娇的脸色不对。
洛兰璃诺咳嗽了一声,“好啊,我求之不得呢。”
温雪芙披着外衫坐了下来,她看那个浮笙娇的脸色十分的有趣。
仿佛是温雪芙说了她们家公主两句,她都想砍了温雪芙一样,这个时候就不禁感叹道,辽国公主的侍女不知道是被下蛊了还是怎么了,都有点儿衷心的可怕了。
温雪芙实在想不出来,洛兰璃诺今日来找她到底是所谓何事。
“郡主,我今日来找郡主是为了谢大人。”
闻言,温雪芙把玩茶杯的动作一顿,之前她答应了帮洛兰璃诺和谢恪约着见一面,却没有答应帮她以后的事情。
“哦,是何事啊。”
温雪芙漫不经心地说着。
“我一连几日都没有见到他,所以便想着来找郡主,想让郡主告知谢大人到底在何处?”
听了洛兰璃诺的话,温雪芙直觉的好笑,谢恪不见了,找她做什么,她又不是谢恪的跟屁虫,谢恪在哪儿,她又怎会知晓。
“我也一连好几日没有见到谢大人,再说了我又不是谢大人肚子里的蛔虫,谢大人在哪儿我真是不知。”
温雪芙说的一点儿都不掺假,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只是猜的,谢恪此时应该在辽国,因为赵康探查到近日辽国的局势又严重了很多,很多人都反目成仇了。
若是辽国被灭国了。
那谁来牵制腐国,毕竟腐国那腐水可是厉害得紧。
听着温雪芙说的话不似是假话,洛兰璃诺便也相信了,但是谢大人又会去哪儿了呢。
送洛兰璃诺出府的时候。
温雪芙还叫她下次再来找她呢。
浮笙娇低着头瞪了温雪芙一眼,觉得这善怜郡主并不想外面传闻的那般善怜纯良,反而狡诈得很。
浮笙娇很不喜欢温雪芙。
回院子的路上。
温雪芙就好奇地问了红烛和绿翘,“你们说,这辽国的公主是不是给她们的侍女下蛊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衷心的可怕啊,说一句对她们公主不敬的话,她们的眼神就跟刀子般似的想要杀人。”
红烛和绿翘被自家小姐的话给逗笑了,“小姐,你说什么呢,这下蛊都是苗国的招数,她们辽国怎么会有呢。”
红烛笑着应道。
听了红烛的话,温雪芙若有所思,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苗国的托禾塔公主嫁给了辽国的大皇子洛兰和硕。
而洛兰和硕真是洛兰璃诺一母同胞的哥哥。
温雪芙嘴角带笑,“红烛你说的没错,她们应该就是被下蛊了,没有人会这么听话,而她们就跟没有意识一般。”
听了小姐这么说,绿翘好像也意识到了,之前她跟浮屠雅说话,浮屠雅看都没看她一眼,双眼空洞地看着前面。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怕。
卢春婗此时正在进城的路上,大概还有一日,他们就到了。
本来她根本就不想回来,一旦回到京城,那尔虞我诈就接踵而至,她一点儿也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所以才会借着替祖母祈福的缘由,离开京城前往槟城。
一待就是三年。
可是这次回来的唯一目的便是谢恪。
因为爹爹是兵部尚书,少不了会有人来巴结她。
还有不少的人来府上提亲,可是她谁都不想嫁,只想嫁给谢恪。
那个在年少时给了她温暖的少年。
“小姐,今日我们就在这个客栈歇歇脚吧,明日便可以到京城了。”
柳嬷嬷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闻言,卢春婗爽快地应道:“听嬷嬷的。”
说着,便由紫烟扶着下了马车。
当天夜里。
浮笙娇的听蛊发作了,回想了今日,发现那个善怜郡主对公主很是不敬。
便在意识消散后。
瞪着一双眼睛,提着刀出了府。
也就在第二日一早。
永安客栈整个客栈被血水浸染,石阶上,走廊上,到处都是尸体,全客栈上下无一个活口。
陆宵云手头上的案子还没有查明,眼下又多了一个案子,还是这么惨烈的,他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当他到永安客栈的时候,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做官数载,从没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
“去里面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领命的士兵点着脚进入了客栈,生怕沾上了血。
三楼柜子里的卢春婗可能永远都不会忘了昨夜发生的事,柳嬷嬷和紫烟为了保护她,拼死的挡在了她面前,不让凶手看见她。
这才护住了她。
留住了她一命。
可是柳嬷嬷和紫烟却永远地离开她了。
士兵找到卢春婗的时候,她正躲在一个柜子里。
浑身瑟缩,抖个不停。
好像疯了一般。
“卢小姐,在下是宵云将军陆宵云,可否请小姐去鸿胪寺配合调查。”
陆宵云蹲下了和卢春婗说话。
这个时候,卢春婗的眼睛似乎变得清明了一些。
不似刚才那般疯癫,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不知能否先容我回府换身衣服?”
“当然可以。”
陆宵云嘱咐廖云把这些尸体都妥善的安置。
可是,卢春婗却突然回过了头,“柳嬷嬷和紫烟的尸体不用陆将军安置,一会儿我派人接她们回府。”
闻言,陆宵云点了下头,心道这位卢小姐还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温雪芙正在千金酒楼。
不知道这几日城中是怎么了,先是柳落雪被杀,眼下更是一个客栈的人都被杀害了,就是不知道这凶手到底是何人。
而回到府中的卢春婗任由侍女给她穿着衣服,她的眼里满是仇恨,昨夜可能是看整个客栈的人都死了,她却说出了自己是何人。
她应该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人活着吧。
温雪芙,你是郡主又如何,我就是要你给柳嬷嬷和紫烟陪葬。
此时的卢春婗已经深陷仇恨之后了,似乎都不会思考了。
那个凶手会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更何况也没有确定有没有活口,那若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凶手也是够笨的。
温雪芙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还在想着,兵部尚书夫人为了迎接女儿回府,大办了宴会,温雪芙想着去玩玩也好,近日都没有好玩的事情。
去尚书府,没准有新奇的事情发生。
谢恪在辽国那边部署了人手,一旦发生一点儿风吹草动,谢恪都会知道,所以才会放心的回到了津云朝。
不知道自己消失了几日,温雪芙有没有找自己。
谢恪被自己的无厘头的想法惊到了,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定,离温雪芙远一点儿,可是心还是会不自主的想她。
真是该死啊。
谢恪捶打着自己。
“主子,永安客栈的人全部被浮笙娇给杀了。”
非斗向谢恪禀报这这几日京城中发生的事情。
据说当天晚上,有暗卫看见了浮笙娇从郊外回来,身后背着的刀上还有血,流了一地。
“浮笙娇,是洛兰璃诺身边的那个侍女吧。”
谢恪正看着奏折,他刚回来,温清诉就把一堆儿奏折拿过来给他,然后他一个人就很是潇洒的去了酒楼喝酒。
说是近几日给他看奏折看的眼都话花了,临走之前还说了,酒钱到时候,谢恪给他付。
“主子,那个浮笙娇回城后背着流着血的刀去了王府,在王府门口停下,似乎是想栽赃嫁祸。”
闻言,谢恪的眉头紧皱。
若这件事不管他的事,他连管都不想管。
可是一旦听到事关温雪芙,他整个人就坐不住了。
起身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非斗面前。
非斗看着还在被风吹动的奏折,感叹着主子这是陷进去了。
此时的温雪芙刚刚沐浴完,正裹着一个外衫,这个肩膀都裸露在外面,手里还在研磨着珍珠粉。
想着一会儿和露霜混合在一起当身体乳用。
再不用都感觉身体干巴巴的。
谢恪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温雪芙圆润的肩头,都看在了谢恪的眼里,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
温雪芙一转头,没有想到此时自己没有穿好衣服。
一转身,发现是谢恪,差点儿就喊出来了。
谢恪显然也是被吓住了,连忙转身,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见此,温雪芙不慌不忙的上了榻,裹好了被子。
“谢恪,你个登徒子。”
听到温雪芙这么误会自己,谢恪急于想解释,便背对着温雪芙,脚步挪动着,挪动到温雪芙身边跟她说。
“浮笙娇昨夜杀了一整个客栈的人,背着带血的刀走到王府门口,想来是想栽赃嫁祸给你。”
闻言,温雪芙倒是想起来,今早,温叔骂骂咧咧的说谁哪个兔崽子把门口弄得都是血。
想来是浮笙娇做的啊。
温雪芙嘴角带笑。
看来事情还挺有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