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对于郡府里的一众绯红大官来说,
城外的那些反贼还比不上自己家族的一些利益重要。
对于家族已经深深扎根西宁郡城数十年的他们来说,
没有谁比他们自己还了解自己家族和城中各个家族的强大,
只要他们不愿意,区区一些下贱的流民反贼,肯定攻不进城里。
或许那些反贼也是知道从外面攻不破这个固若金汤的西宁郡城,
所以才会派出数百铁甲兵隐藏在郡府附近,想着一举擒获郡府里的一众大官,
然后再里应外合的打开城门,放外面的反贼进城。
所以,只要把这数百内应全部斩杀了,那城外的反贼就再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拿下西宁郡城,
然后等州兵和边军一到,这些反贼必死无疑。
只是,这些反贼是怎么把数百铁甲运进城里的?
而且还是直接运送到郡府附近,有猫腻。
一些兵卒人员进城还好说,而像铁甲如此重器,特别是数百副铁甲,
要是没有内部大势力配合,以及长时间的准备,
他们各个家族早就发现了异样了,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丝毫不惊动他们。
会是在场的谁呢?
几名绯红大官面无表情的微微转头相互打量了几眼,结果却什么也信息也得不到,
然后他们又想到,城中还有一些不在场的大势力。
或者是城中的哪个势力?
“杀啊。”
“各位军爷,各位好汉,这前面就是那二堂了,府尊和几位郡府的大官都在里面,
你们不要杀我啊。”
“对对对,那些狗官就在里面,我也给你们带路到了,各位好汉爷爷不要杀我。”
二堂里的众人当即反应过来,现在反贼已经杀进来了,
自己怎么还在这里胡思乱想啊,还是赶快换一个地方再想讨贼之事的好。
都是王月明那个狗贼的错,要不是他突然跑了,
我们怎么会还愣住在这个险地里,怕是我们早就回到家族里了。
“李副尉,郡府里就交给你了,本官先去西城门处督促防守反贼攻城之事宜了,
望你能奋勇退敌,本官会在府尊面前为你请功的。”
陈郡丞一脸振奋人心的对着李有河说了几句,然后就当即向着南侧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在走出二堂后,几名衙役就快步走过来护着他前行。
“速速让开,快让陈郡丞先走。”
几名衙役护在陈郡丞的前后左右,走在前方开路的两名衙役一边引路,
一边大声呵斥着挡在前方的一些小吏和衙役,
在见到陈郡丞的身影后,前方慌乱无措的人群两名向着两旁让开。
二堂里的其余几名绯红大官见陈郡丞也开始跑路后,纷纷快步跟上,
后面安静站着的一些绿衣和青衣小官,也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的上官身后走了出去。
“李副尉,郡府有你,我等放心。”
“李兄,你的功劳不会被埋没的,请放心退敌。”
“李副尉,郡府的安危皆托付于你的身上,我等无忧也。”
在这些绯红大官的随口几句话后,二堂里就只剩下了也身穿绯红官服的李有河和那个黑衣衙役,
而其他的绯红大官和那些绿青小官也都跑光了。
李有河表情难看极了,现在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些狗贼,把他丢在这里挡着那些黑甲反贼,
而他们反而直接跑路了,端的是轻松自在。
自己要不要也跑?
就在李有河表情一阵变换的时候,黑衣衙役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李副尉,那些黑甲敌人就要杀进来了,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黑衣衙役他也想跑,但是他又怕被李有河命人当场把他斩杀了,
他只是一个衙役,就是杂役一般的存在,
不说比不上那些大官小官了,就连那些小吏都比不上,
如果李有河要斩杀他,绝对不带丝毫犹豫的,也不会有任何负担和后患。
李有河听到这话,听着就要冲到二堂门外的喊杀声,
他一咬牙,就当即快步向着前面大堂和衙役房的位置走去。
“随本官来,召集人手击退那些反贼。”
“是,李副尉。”
黑衣衙役一脸恐惧加无奈的跟了上去。
李有河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大声的呼喊着。
“本官是李有河,所有人随本官杀敌,擅自逃跑者杀。”
就在李有河走出二堂,向着前方的大堂处快步走去的时候,
一队黑甲士卒已经开始出现在了二堂的西侧了,离李有河只有几丈远了,
黑甲士卒听到他的话语,再看到他身上的绯红官服后,眼睛当即一亮。
身穿绯红袍,这不就是今早的时候,几位统领和将军说的那些大官吗?
“杀啊,伪景狗官休走。”
“杀。”
“那个身披红袍的狗官别跑,快站住。”
这些黑甲士卒,说着就快步的向着李有河处冲去,
在遇到一些黑衣衙役和小吏的时候,顺手一刀就叫他们让开了道路。
“嗯?”
李有河顺着这些声音回头看去,直接发现了三丈外的那些黑甲士卒,
惊得他当即就快速的向着大堂处跑去。
“不好,快来人啊,速速保护本官。”
李有河大声的呼喊了几句后,就惊慌的向着大堂处衙役多的地方跑去,
这退敌可是要指挥郡府里的衙役上前拼杀,他躲在衙役后面下令就行了,
要是让他亲自上场作战,那他还是先跑为妙。
如此凶险的事,还是留给这些衙役吧,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快来人啊,快来杀敌,快来护卫本官。”
“杀啊,不要走了那个红袍子的大官。”
“杀,挡我者死。”
眼见这些黑甲士卒如此凶残,身上的甲胄上也沾满了血迹,
郡府里的衙役和小吏们纷纷四散而逃,
既没有人听从李有河的命令前来杀敌,也没有人敢挡这些黑甲士卒的路。
转眼间,李有河就亡命般的跑到了大堂处,
在见到没有衙役敢上前杀敌和护卫他之后,李有河的心瞬间凉了一大截。
这些衙役竟皆是如此不堪之辈,早就听说这些衙役都是一些不堪重用之人,
但是,他却是没想到,
这些衙役竟是连他原来执掌的那些郡兵的一成的血勇都没有,
他竟是就这般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