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感淹没全身，南小柚麻木的脸颊实在疼得厉害，一声惨叫声冲破云霄。
像火在脸上烧，痛不欲生。
南小柚越痛苦，元淮月就笑得越癫狂，仿佛看到了好玩的玩具。
“我看你没了这张脸，还会有谁喜欢你！”
“够了！”
身后的男人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他眼眸晦暗不明，看不清喜怒哀乐。
“太子还没醒，等他醒了要是看到你这样对她，就算他再宠你，也会感觉不悦，更何况牢房不是你发疯的地方！”
温慎行脸上狰狞的伤口被半边面具掩盖住，可冷冽的目光和发着冷光的面具使空气变得更加诡异。
他逆着光，如刚爬出深渊的恶鬼，吃人不吐骨头。
元淮月打了个冷哆嗦，她向来倚仗温知言宠她为所欲为，但现在温知言生死未卜，她变收敛了许多。
且温慎行这人长得就渗人，她怕他突然发什么疯。
元淮月吞了吞口水，然后愤恨地低头瞪了鲜血淋漓南小柚的脸。
啐了口唾沫，说道：“今儿算你运气好！等太子醒来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听着女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另一个急促的脚步声走近。
温慎行蹲下来，十分怜悯地抱起南小柚。
南小柚没了力气，全瘫在他身上，鲜血滴答答淋湿他的锦衣。
她不知道男人要做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接下来怎样，该怎样就怎样吧......
南小柚缓缓闭上眼，不愿再睁开，恨不得就这么死了算了。
她无法直视自己的脸，温知言留下的巴掌印还消散，如今又添了新疤，肯定不好看。
可笑的是，她之前是很宝贵这张脸的，如今被破坏成这样，便也无所谓了。
或者是，不管她被如何对待，都没有感觉。
如一个快要死去的人活在这世上。
...
意识渐渐清醒，感受到脸上缠着绷带，南小柚不愿睁眼。
晶莹且无力的泪珠缓缓沿着泪沟滑落，羽翼般的细密的长睫毛一颤一颤，像蝴蝶在扑打美丽纯洁的翅膀。
“你醒了？”
是温慎行的声音。
南小柚沉默许久，即便很想逃离，最后还是睁开婆娑的泪眼，上面覆着一层白雾，面前的人影只能看清个大概。
“为什么要救我？”
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早点解脱，为什么要让她肩负这么多条人命。
她真的好累好累啊...
可是一想到现代的哥哥和爹爹，还有自杀前一刻还在安慰她要开心的小飞。
她好像没有资格想死，连想死的资格都没有，她要继续苟活着，找到那个万恶的神秘人。
温慎行见南小柚这样，气不打一处来。
他因此被父皇严厉批评一顿，因为他擅自将受伤的南小柚带出牢房。
而现在，南小柚却这幅一心想死的样子，对不起他的付出！
“你别这幅样子，想死你早死了！本王救你是赏赐你，你应该感谢我！！”
南小柚没有反应，眼珠子直直看着上面的屋梁。
许久，温慎行耐不住性子，正准备再次开口说话。
南小柚声音迟缓地说道：“对啊，我应该感谢你，谢谢啊。”
微弱的声音，比出生的婴儿哭啼声都还要无力。
她就躺在那，如一张薄薄的纸，仿佛一扯就会化为灰烬消失在面前。
温慎行心底莫名的恐慌。
“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南小柚难得歪头去看他，眸子一潭死水，静得可怕，给人一种下一秒里面会伸出恶魔的手拉他进去的错觉
“不要害怕，我会活得好好的。”
听到这句话，温慎行心里咯噔一声，更加恐慌了。
“......”
“要这么你才能开心？”
“......”
“清风还活着。”
“......”
“你皇兄来了。”
南小柚前面都没有反应，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竟然是捂住脸，不想皇兄看到她这张丑陋的脸。
“不可能...”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南小遇安推着清风进来。
“小柚子。”
南小柚忘了多久没听到这声音，也不知幻想了多少遍。
在现代，大皇兄就是死得最早的那一个。
在南国，她们也从未相见。
这是第一次，南小柚不可置信看向门口那边，视线瞬间呆愣住。
那个清俊如风，京城里万千少女爱慕的国师清风如今在轮椅上，而
清风看到南小柚那一刻，心脏抽痛般搅疼，像是那里面滋长出了刀渣子，嘴唇发白没有一丝血色。
“小柚子......”
跟南小柚一样，他说话也是无力感溢于表面，身体很虚弱。
南小柚尽力冷静下来，可情绪还是不听话。
无力的声线微微颤抖，“这...”
是怎么了？
后面半句她问不出口，怕触及清风心底的伤口。
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清风。
比如那场逃离，清风淋着大雨为她去山上采药，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知言又是如何那么快找到山谷里，找到她。
“......”
最后噤声，将一切问题吞了进去。
南小柚将视线放到大皇兄身上，他似乎也变了。
可她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
原来锋芒毕露的南遇安收敛了许多，眉目平和，被岁月磨平了棱角。
南遇安却依旧明朗地说道：“爹爹在避暑山庄，还活着，小柚子其他几个皇兄也在那，都好好的，小柚子跟我们一起走，可以去那安安稳稳过一世。”
“至于复国，爹爹暂时没这个想法，他没有治理国家的天赋，他对自己不强求，南国的子民温国兼容了，过去这么久再发生战争动乱受害的还是子民，就这样平静生活下去就挺好。”
南小柚没有立刻回答。
神秘人还没找到，如果就这样走了。
算了，顺其自然。
只要还活着，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找神秘人。
目前对她有仇恨的，大抵只有温知言了。
她捅了他那一刀。
就算不死，也够他缓和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