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都好了吗?”
“呵呵,岩温讷,辛苦你了,杨土司在哪里呢?”
醒悟过来的召西利书坦玛急忙发问,这才是当务之急也是他前往孟连的最后一道关卡了。
同时,他也在暗自告诫自己,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无论他怎么怀念,都回不去了。
“傣王殿下谬奖了,小的不才,幸不辱命。”
得到了老大的赏识,岩温讷心里比吃了蜂蜜还甜,急忙乐呵呵地说道。
“傣王殿下在哪里?哈哈哈,小的拜见傣王殿下大人。”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就见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在护卫的保护下,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呵呵,杨土司,有劳了,本王要前往孟连拜见外公,路过此地,打扰了。”
本地的土司来了,召西利书坦玛也就不再掩藏,分开众人,大踏步地迎了过去。
“呵呵,傣王殿下客气了,您能来到邦桑,那是小的荣幸,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快快入内休息。”
杨土司终于见到了身穿华服的召西利书坦玛,急忙快走几步前来拜见。
要说起来,这套衣服,还是刀海强他们这些人带来的,是他的母妃专门为他准备的。
要不然,召西利书坦玛自己的衣服早就弄脏了,也恢复不了。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要是没有傣王的华服,他都证明不了自己。
“请起,请起,杨土司,请。”
召西利书坦玛急忙做出了一副虚扶的样子,杨土司也就顺势站了起来。
讲真,他也就是做个样子,毕竟他们是属于孟连宣抚司署管辖的,也不管这个车里宣慰使司管辖,不用太认真。
官场不是流行这一句话,不怕官只怕管,只要管不到自己,任你多大的官老爷,和我有什么干系?
而且,杨土司对召西利书坦玛的称呼也是有讲究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不是随意为之。
这个时候的召西利书坦玛,还不是大明正式册封的车里宣慰使司的宣慰使,因此不能唤作宣慰使。
虽然在事实上,这个称呼基本上就是摆设,没人会当回事,包括傣王自己,这就是个名义上的荣衔。
车里地区只是在名义上归附于大明朝,事实上,大明朝根本管不了车里的事情,也不想管。
这也就造成了大明朝在车里没有一兵一卒,也没有派遣任何一个官员,只是傣王名义上归顺大明朝,需要接受大明朝的册封,仅此而已。
另外,就是现在的召西利书坦玛也没有得到缅甸东吁王朝皇帝的册封,也没有正式即位为“召片领”,因此,也不能称呼他为“召片领”。
于是,他的头衔就只剩下了一个所谓的“傣王”,这是一个约定俗成的称谓,并不是官方认可的官职。
“唉,原来这个时候的邦桑是这么个样子?”
等一行人过了南马河,进入邦桑之后,召西利书坦玛感到非常的失望。
这个时节的邦桑,很小,很落后,很荒凉,是的,就是很荒凉。
和后世那个他去过的邦康有很大的区别,或者说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要不是远处可以看见的公明山,召西利书坦玛都要怀疑这里是否是真的邦桑了。
整个邦桑一眼望得到头,只有一座稍微像点样子的瓦房,其他全是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就是那种人畜共居的建筑,四处漏风,连遮风挡雨都有些困难。
“呵呵,条件简陋,到是让傣王殿下大人见笑了。”
可能是发现了召西利书坦玛眼里的异样,杨土司笑着说了一句。
“哈哈,很好了,很好了,杨土司,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路过来有多艰辛,现在的条件比之可是好多了。”
被人发现了,这可不是好事,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还是别人的家,可不能如此不然就要被列入不受欢迎的人群了。
于是,召西利书坦玛急忙补救道,试图缓解因为刚才的失礼行为造成的误解。
“呵呵,殿下不嫌弃就好。”
“这就是机缘巧合了,我刚好在附近打猎,要不然咱们也还遇不上呢。”
杨土司也是见怪不怪的说了一句,这是实话,他的驻地可是在果敢,而不是在这里。
其实召西利书坦玛不知道的是,别说是现在,就是几百年后的1989年,邦桑也和现在差不多。
邦康这个地方真正发展起来,那还是在佤邦成立以后,尤其是佤邦境内发现了大型矿场之后,才一步步在北方邻国的帮助下发展起来的。
“咦,殿下是要去孟连,不知道怎么走到了我们邦桑这里呀?这边好像不顺路啊?”
果然,谁也不简单,等来到杨土司的宅院居住下来之后,他便开口问起了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呵呵,这事儿说起来还是要怪我,我从‘阿瓦’城回来的时候,路过勐海,因为追击一只野兽,误入了原始森林。”
“由于深入的距离太大了,我们都迷路了,在原始森林里乱窜许久之后,等我们兜兜转转出了森林,发现都到了这边了。”
“本王看着这里离孟连也不远了,想着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外公他老人家,就带着部下前来拜会外公。”
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召西利书坦玛还是知道的,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不敢保证杨土司要是知道他是被人追杀逃到这里,会不会起了异心,将他抓捕了送给叛军呢?
“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嘻嘻,我还是个小聪明。”
不管杨土司信不信,召西利书坦玛也是要找个借口敷衍过去,至于人家是否真的相信,那不重要了。
甭管怎么说,这里都是孟连宣抚司署管辖的地界,在没有摸清情况的时候,杨土司肯定也不敢造次。
“哈哈哈,也是,也是,还是殿下有孝心,值得我等学习啊。”
也不知道杨土司是否是被召西利书坦玛忽悠过去了,他也没有抓住这个话题不放,只是打了个哈哈就将话题转移了。
当夜,经过长途跋涉,一路辛劳的召西利书坦玛一行人终于得到了难得的休整。
第二天,他们告别了苦苦挽留的杨土司,带上所有人,马不停蹄的准备一鼓作气前往孟连。
在另一个时空,从邦康到孟连县城娜允镇也就五十公里左右,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召西利书坦玛也不在意,想着今天可以到孟连了。
哪知道,等到上路以后,他才知道自己想的太好了,也太天真了。
两个时空的路,完全没法比,不仅没法比,可以说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这个时空,邦桑到孟连的娜允古城就没有大路,更不用说公路了。
他们还是在杨土司派出的向导的带领下,一路上不停顿,到了晚间,也才堪堪来到后世被称作勐马镇的地方。
在后世,这里是重要的橡胶基地,还有一个香蕉农场,而在这个时空,这里就是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子。
路途不顺,召西利书坦玛等人只好在这个村子又停留了一天。
听说是傣王殿下亲自驾临,村民们都是纷纷让出了自己居住的竹楼给他们居住。
甚至还有居住在山头上的其他民族的村民,大老远的跑下山前来观看傣王殿下的风采。
毕竟都是一个族群,这些人对召西利书坦玛等人十分的友善,召西利书坦玛也是极力的摆出一副亲民的姿态,和当地的村民互动。
这个举动,也为他赢得了很好的赞誉,毕竟这是村民们近距离见过的唯一的傣王殿下。
又是一夜光景,第二天,他们早早上路,到了傍晚,终于远远的见到了传说中的娜允古城了。
“孟连宣抚司署,娜允古城,我来了!”
看着这个在夜幕里的古城,召西利书坦玛喊出了一句话,到这里,他今后的命运将重新决定。
也许是借得兵马,回去平叛复国,也许是被人捉拿下狱,成为阶下囚,被送回去给叛军当礼物,总之,一切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