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人活一世草木一春,总要留下点什么才行。”
“对于咱们这些出生入死的人来说,最重要的事归结起来,也就八个字。”
看了眼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人群,召西利书坦玛微笑着说道。
“哎呀呀,傣王殿下,您可是要急死我了,到底是哪八个字啊?”
还是昆弄,在召西利书坦玛说完之后,立即接话,相当的配合。
“哈哈哈,是呀,是呀,殿下,您就别卖关子了。”
这几天,岩刀砍一直负责背负小傣王,因此和召西利书坦玛的关系也不错,这个时候也不见外地问道。
“嗯,以我的理解,那就是‘升官发财,封妻荫子’这八个字,不知道大伙儿认同不?”
在万众瞩目中,召西利书坦玛说出了震铄古今的大道理。
“哈哈,那是,那是,还是傣王殿下明白我等小人物的心意啊。”
“那可不,学的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还不就是为了搏一个前程。”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殿下也。”
召西利书坦玛这通俗易懂的大白话,立即赢得了一帮大头兵的真心拥护。
对于这个情况,召西利书坦玛是有预判的,这是人之常情。
这个时代,不是后世那个时代,这些人也没有先进的指导思想,不可能有那么很高的觉悟。
你要是去和人说“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人家怕是能给你一板砖。
其实,无论什么时代,“升官发财”都是社会中绝大多数人的期望和梦想。
你想想,一个个“体制内”的人,隐忍十年寒窗,只为一朝为官。
在这条路上,充满了艰辛,也充满了血腥的斗争,还有层出不穷的尔虞我诈,图个啥?
就图那个虚无缥缈的理想吗?我认为不是,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人,这只是一份养家活口的饭碗,仅此而已。
而对于极少数的精英人群来说,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封妻荫子,进禄加官”“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等等。
在这些人眼里,对“升官发财”“权,钱,色,名,利,地位”这样“一条龙”的追求,永无止尽。
毕竟,只有身居要职、众人注目,才能满足他们内心的需求。
当然了,这样做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客观而言,人对幸福、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自古如此,这本无可厚非。
即使是如同先生那样的睿智之人,不也在《隐士》里面说过,“登仕,是啖饭之道,归隐,也是啖饭之道。”
也就是这个道理,一人当官,全家光荣,妻凭夫贵,子以父荣也是人之常情。
召西利书坦玛所说的“升官发财”就是要满足这些人的物质欲望,“封妻荫子”则是满足他们的精神需求。
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建设都要重视,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伟人就是高瞻远瞩,一语道破问题的实质。
“嘿嘿,感谢殿下还记得咱们这些大老粗,只是不知道殿下可是有什么好的打算呢?”
等到欢呼声小了一些之后,刀海强也第一次颇为关切地询问起这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的事儿。
“那还不简单,等本王登基以后,我打算设立一支常备军,届时诸位都可以到其中当差。”
“有了这个身份之后,你们就都是有官身的人,今后也可以传给子孙后代。“”
“呵呵呵,这方面,我觉得大明就做得非常好,咱们完全可以借鉴,形成一个勋贵集团。”
“而,你们,就是这个集团的第一批人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群体。”
借着这个机会,召西利书坦玛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蛊惑着大伙儿。
“咦,什么情况?”
就在召西利书坦玛等着士兵们再次欢呼,称赞他英明的时候,周围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仅没有任何人说话,大伙儿反而一个个都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却是一言不发。
“嗯,难道我脸上有花吗?”
召西利书坦玛心里困惑,但是又不得其法,也没个地方询问,只得在那里干瞪眼。
“傣王殿下,您长期在‘阿瓦’城生活,可能不太了解咱们车里宣慰使司的情况。”
这个时候,还是伶俐的岩温讷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老大有困难,身为小弟的一定要挺身而出。
“嘿嘿,还是我聪明吧,这下傣王殿下还不得更要离不开我,这可比岩刀砍那个傻缺憨憨的去背人好上一百倍。”
天赐的机缘,岩温讷可不会错过,随即,他就开始给小傣王科普起了车里宣慰使司的军事制度。
“傣王殿下,在整个车里地区,您就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是咱们大伙儿的‘召片领’。”
“您不仅是咱们车里行政上的统治者,又是整个车里所有军队的最高掌握者。”
“咱们西双版纳,每个版纳有一个‘昆悍’管理着这个版纳的军事力量。”
“而在您之下,分别设有‘勒司廊’(议事庭),勒司廊下又设‘帕雅龙纳花’(右榜元帅)、‘帕雅龙纳赛’(左榜元帅)和‘帕雅龙真悍’(先锋将军)。”
“在事实上,您是遥领整个车里宣慰使司的军权,而在事实上,则是三位将领统率着整个西双版纳的‘昆悍’。”
岩温讷不愧是曾经担任过军事将领的人,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事情讲清楚了。
“是啊,殿下,您回去以后,即使继任了‘召片领’的大位,可是您还年幼,还需要去上学,也不能亲政,很多事情您都不能亲自管理。”
“再说了,咱们十二个版纳,也就只有三位将领有部分‘俸禄田’,其他的军士就没有任何的待遇了。”
紧接着岩温讷的话,刀海强也是巴巴的说了起来,显然是觉得小傣王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不过也对,一个几乎没在版纳生活过的小屁孩,又哪里知道这政治的复杂性,这可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
别说他是个毫无实权的“傣王”,就是亲政后掌握实权的“召片领”也同样不能随意更改版纳的政治制度。
“哦,原来如此,倒是我想的简单了,不过一切不都是事在人为吗?”
“我觉得,只要有实力,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儿,刀队长,各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虽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背后的真相,但是身为一个接受了几十年教育,比这些人多出几百年智慧的现代人,又岂是能轻易被难倒的。
“啊对对对,殿下说得对,小的们都支持您的决定。”
这一次,刀海强没有硬顶了,也没有不合时宜,而是敷衍地接了一句。
“呵呵,看来大家都不看好我呀,不过也没什么,时间会说明一切的。”
听了刀海强的话,召西利书坦玛也没有生气,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但是他也第一次发现,刀海强这家伙其实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简单。
“弟兄们,大家听我说,本王说话算数,三年,你们给我三年时间,要是三年内,我还不能实现今日的诺言,大家就可以离开了。”
“到时候,我绝不会为难任何一个人,毕竟是我对不起大家。”
“但是,要是我能在三年内兑现今日的诺言,那我们君臣就一起齐心合力,打下一片属于我们的江山。”
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是咱哪能认怂呢,召西利书坦玛马上就想出了化解之法。
“好,好,殿下,我们都听您的。”
果然,这一嗓子,又把士兵们的激情点燃了,大伙儿都还年轻,就三年时间,谁等不起?
果然,人都是现实的,在召西利书坦玛再次点燃他们的雄心之后,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一路上还是很艰辛,也有各种各样的困难,但是大伙儿都咬着牙认了。
“不好了,殿下,前面有一队人朝着我们冲过来了,人数很多,您快退后。”
在长途跋涉了一个多月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叫邦桑的地方,可惜还没有进入,就有一支军队朝他们奔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