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小的遵命。”
召西利书坦玛话音刚落,刀海强就一个箭步单膝下跪抱拳领命。
刀海强等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几乎是拔腿就能走,因此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殿下,小老儿年纪大了,侍奉不了殿下,就让小儿和萨伦娃陪您去孟连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眼见自己的努力就要付诸东流,召西利书坦玛这要是走了,以后就没他们是事了,特木尔如何肯罢休?
于是他心里一动,就急忙凑到召西利书坦玛身边焦急地说道。
“您老说得对,这一路前往孟连山高水长的,的确需要熟悉路径的人。”
“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还是您想得周到。”
“嗯,除了大叔和萨伦娃之外,寨子里能不能也派几个青壮跟着我们,帮忙带一下路也是好的。”
召西利书坦玛知道特木尔的心思,而且他的确也需要人,信得过的人,曼昕村的村民显然就是最适合的。
无他,这些人都是经过考验的,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些人都和他绑定在一起了,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到一刻钟,队伍就整顿好了,有刀海强率领的一百二十多人,岩刀砍手底下的十四个人,还有布日固德带着的三十多个村民。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特木尔老汉这是下了血本,将村子里能派出的村民都用上了,显然是下了重注。
“殿下,这些逆贼怎么办?带着上路也不方便,要么都杀了吧?”
临出发之时,岩刀砍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那些战俘,颇为无奈地说道。
他说的也是事实,召西利书坦玛一方现在只是暂时有了一定的优势,但是叛逆们要是追赶上来,这些战俘肯定第一时间反水。
“傣王殿下饶命,饶命啊,小的已经弃暗投明了,今后一定一心一意的跟着殿下,绝不敢背叛。”
“我可以发誓,对,发誓。”
为了活命,岩温讷咬了咬牙,倏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然后双膝下跪,恭恭敬敬地向召西利书坦玛深深一拜。
接着祷告道:“佛祖在上,岩温讷一生不做对不起傣王殿下的事,今后必定全心全意跟随傣王殿下,若违此誓,教我永生永世永坠阿鼻地狱,永不超生!还请佛祖成全我之志!”
岩温讷如此了,他身后那十多个军士也一个个赌咒发誓,想要活命。
这个时候的车里地区,人们都信奉佛教,佛祖在人们心里的地位是相当重要的,没有人敢拿这个开玩笑。
“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希望不要做坏事,会有报应。希望你们都记住今天所说的话,要不然,届时我不收拾你们,佛祖也不会饶恕你们的。”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尤其是自己实力不足的时候,召西利书坦玛想的就是这样,这也是他不杀岩温讷等人的原因。
“谢殿下,谢傣王殿下。小的今后这条狗命就卖给殿下了,您指哪里,小的就打哪里,绝不敢有违背。”
见到傣王殿下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岩温讷急忙再次表起忠心。
“好,人活一世,头顶有青天,暗处有神明,行善作恶天必知晓,因果报应不是玩笑,善人,终有善报,恶人,苍天不饶!”
“今后,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本王也绝不会追究之前的事情,反而只要你们做得好,本王也不吝啬赏赐高官厚禄。”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胡萝卜加大棒的道理可是屡试不爽,这种小把式召西利书坦玛也是知道的。
而且,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千金买马骨的意思,毕竟现在的车里城还有很多反对他的人。
只要他赦免了岩温讷等人,今后两军对垒,那些叛贼里肯定也有人会两头下注,可以分化瓦解他们。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一路上,你们就负责背物资吧。”
既然收揽了这些人,不小小的惩戒一下,也是不行的,召西利书坦玛马上又接着说道。
“是,是,小的谨遵傣王殿下军令。”
“小的们别的不行,干点体力活还是行的,请傣王殿下差遣。”
指派了任务,就说明肯定能活着了,岩温讷便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把他们都放了吧,安排人背上物资,咱们赶紧过河,连夜赶往孟连宣慰使司。”
做完这一切,召西利书坦玛手一挥,大队人马就出发了。
在村民的帮助下,一行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渡过了澜沧江。
带上村民赠送的米面粮油等生活物资,朝着孟连就出发了。
至于岩温讷手下那些受伤的部下,则留在了曼昕村里治病,等待他们的回来。
车里是一个缺马的地方,虽然整个云南并不缺乏,整个队伍,就只有三匹马。
其中两匹马还是缴获了之前那个被打死的将领带来的,于是整个队伍,只有召西利书坦玛和刀海强两人骑马。
剩下的那匹马也是负责驮运物资了,上百人的生活物资,光靠那几个战俘来背可远远不够。
“殿下,真没想到,您还会骑马啊?”
一路上,见到召西利书坦玛稳稳当当地骑在高头大马上,刀海强打马跟上,笑着说道。
“哈哈哈,在‘阿瓦’城的时候学的,在那里也没事干,又被缅甸兵监视着,就想着学点有用的本事。”
召西利书坦玛笑着说道,当然了这是他扯谎,原主在“阿瓦”城根本就没有骑过马。
至于骑马,那是另一个时空的“他”与生俱来的本事,那个时空中,他家里有马,从小就和马待在一起,自然也会骑马了。
虽然精通骑术,还有人牵着马,速度也不快,可到半夜宿营的时候,召西利书坦玛还是觉得屁股疼,大腿根也是火辣辣的疼。
“唉,终究还是生疏了。”
躺在帐篷里,召西利书坦玛心里感叹着,毕竟在另一个时空也有二十几年没骑马了,动作难免生疏起来了。
野外可比不得家里,还好在另一个时空的“他”小时候也没少吃过苦,因此也没觉得什么。
他至少还有马骑,比起萨伦娃和其他那些两条腿走路的士兵可是幸福得多了,就更不用说背着物资的岩温讷等战俘了。
一连两天都是平平安安的,也没人来追赶,于是大家都逐渐放松了警惕,就把这次逃难当作了旅游。
这一天晚上,他们来到了一个叫曼赛的地方,便在这里临时驻扎,准备等到天亮了再出发。
“杀,快快,不要走脱了叛贼。”
“抓到小孽贼,重重有赏!”
睡得迷迷糊糊的召西利书坦玛忽然被一阵喊杀声吵醒,耳畔还传来了捉拿他的声音。
“糟了,叛军追来了。”
这是召西利书坦玛的第一反应,没奈何,他只好抓住当初岩刀砍给他的那把腰刀就出了帐篷。
“殿下,这里危险,您还是先到帐篷里躲避一下吧。”
才出帐篷,就见到衣衫不整的刀海强提着一把大刀片,朝着他焦急地说道。
召西利书坦玛没有回答,只是极力朝四周打量。
“大意了,这次怕是又要陷在这里了。”
看着周围不断的呼喊声,还有密密麻麻围过来的人群,召西利书坦玛的心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