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音似乎正在忙,跟“乔慎独”又嬉闹了一会儿。
这才追问:“你刚才说什么?”
裴言川:“……”
所以,他刚才讲了那么多,这女人只顾着跟那个冒牌货打情骂俏,什么都没听进去吗?
裴言川前所未有地屈辱。
可一想到他跟唐逸的对赌协议,面对现实,他又不得不低头。
裴言川:“音音,我很需要跟银河集团的合作。”
沈音音:“你那个方案,我上次看完就跟我手边的人研究过,大家都觉得可行。不过……这种3D打印的住宅,国内还没有真正大规模地实行过,你现在公司、产品连同你整个人的口碑都不佳,如果我们贸然跟你合作,银河集团会承担巨大的风险。”
裴言川:“音音,你帮帮我,求你了……”
沈音音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她对面的褚哲也目露鄙夷。
他记得这个声音。
虽然当时他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耳朵可以听见。
就是这个声音,让人把他掳走,还绕着他转了好几圈,不停地说着:“像!很像!很像!就是他了!”
从那一刻起,他失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人生跟家庭。
沈音音的嘴角也在讥笑。
眼底却是无尽的恨意……
沈音音:“裴言川,
与其求人不如求己。
如果你能把上次报给我的价格,再往下降一降,我也是可以冒险试试的。
毕竟你的方案还是有可取之处。”
“音音……”
裴言川怔住。
他没想到,沈音音居然也有对他趁火打劫的这一天。
裴言川:“我上次给你报的价格,已经很低了,是低于我给陈伟熙的价格!我们已经不赚钱了!”
沈音音:“不赚钱这话,你说说,我听听,大家笑笑就好了,谁认真谁就输了。
如今你遇到难处,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而咱们也不算发小,更不是亲兄弟,不存在任何亲缘关系。
我跟你的认识,直到现在,也不存在任何情谊。
你如果真要跟我谈这笔生意,咱们就在商言商,回归本分。”
她冷漠的口吻,仿佛不介意随时挂断这通电话。
裴言川脑海中始终铭刻着初见她时的样子。
她那样美好,懵懂又美丽,站在众人中间也闪闪发光。
他鼓起勇气向她邀舞,他们边跳边聊,明明是相谈甚欢的。
他确定,如果这世上没有乔慎独,她一定会爱上他!
可偏偏有了乔慎独,让一切都变了。
裴言川眼中透着苦楚,却又庆幸她此刻并不在自己对面。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狼狈
的模样。
“音音,你说个价格,我跟我的团队商量看看。”
“比你之前报给我的价格,再砍掉五分之二,并且你愿意签署质量保证书,确定给我供货的产品质量与你企划案例的品牌、型号完全相符,如遇质检问题,你方全权负责承担,与我银河集团没有任何关系!”
“音音……”
“你可以考虑。这是我跟你合作的唯二条件!”
“……”
漫长的寂静。
沈音音没有结束通话。
这种沉寂式的拉扯,她最熟悉不过,起初还会觉得心虚,现在见惯了大场面,她已经游刃有余。
裴言川却要疯了。
当初他为了讨好沈音音,给的价格本来就很低了。
现在再降五分之二,近乎降一半。
这等于只能逼着他在材料的成本上尽量压缩。
可沈音音又要求,他必须按照上次提交给她的企划案的产品质量标准来。
等于他根本不可能赚到任何钱。
有可能,还会赔钱。
要么冲。
万一市场反馈好,还能赚个名气。
要么罢了。
就混吃等死,功败垂成。
裴言川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开口道;“好。”
沈音音:“我会让法务尽快出具合约,再让负责该项目的CEO去医院跟你面签。保重!”
她结束了通话。
裴言川:“……”
她竟然知道他在医院!
她竟然知道!
裴言川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着艰难的白色。
他闭上眼,安慰自己:只要这一单打响了名气,以后多的是打漂亮的翻身仗的机会。
以前,他考试作弊、学历被取缔,那样大的打击,他不都挺过来了?
裴言川深呼吸,不断调整自己的情绪。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四个小时后。
银河集团分公司的CEO带着法务过来了。
裴言川给对方仔细确认了很多议项,其中有不少霸王条款。
总之,这生意做好了,裴言川口碑会跟着起来。
但是没做好,银河集团不承担任何责任,裴言川不仅要负责,还要承担相关赔偿问题。
助理在边上劝着:“裴总,咱们还能再找找合作,不一定非要……”
裴言川却清楚。
再也找不到比银河集团更大、更有影响力的合作方了。
如果这单生意达成了,他拿着跟银河集团的合作案例,去跟别家谈生意,胜率也会大很多。
提了口气,他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盖上了公司的公章。
合约达成。
裴言川迅速安排工厂赶工。
而沈音音则难得地发了朋友圈,晒出自己亲手做的烛
光晚餐。
浪漫的烛光,唯美的夜景,芬芳的美食。
还有她的文字:【今天亲自下厨,请先生共享唯美烛光】
甚至有媒体朋友,直接截图发上网,很快就顶上了热搜。
所有人都在恭喜乔慎独夫妇感情深厚、恩爱甜蜜。
裴言川刷到后,只觉得内伤又重了几分。
唐逸看见之后,在书房里哈哈大笑,开心地领着惟绍荣去泡温泉了。
晚上八点刚过。
阿古就笑着过来:“大小姐,顾泽先生来了。随行的还有他太太蓝相宜,以及波波小少爷。”
此言一出,琰琰琬琬就迫不及待地冲到门外去。
“波波弟弟!波波弟弟在哪里?”
“波波弟弟,我来牵着你走路吧!”
白定坤夫妇、沈音音都笑起来,看见顾泽一家三口进来,沈音音站起身打招呼:“也不早点过来,还能尝尝我做的饭菜。”
顾泽大步上前:“伯父!伯母!音音,乔乔呢?快让我见见他!”
蓝相宜笑着打趣起来:“他在新西兰得到消息就坐不住了,拉着我们就回来了,刚才飞机,看见你们夫妻俩烛光晚餐的热搜,他都哭了,家都没回直接让司机把车开来这里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乔慎独才是他心上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