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慎独对于这个办法非常欣赏。
既对得起阮姝,也给了董宁皓可以坦白的机会。
抵达敦煌。
乔慎独当晚就给董宁皓打电话,告知了这件事。
“你知道我是陪着音音出来的,所以我们一直形影不离。
医生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音音就在身边,自然知道了这件事。
她让我转告你,给你几天时间好好考虑。
如果在我们回A市之前,你还没有跟小姝坦白,她就要亲自告诉小姝了。”
董宁皓的心跟着紧张起来:“我知道了。”
乔慎独没再多说别的。
晚上。
阮姝裹着厚实的羽绒服,待在神树所在的院子里。
高大的神树枝条茂盛,即便隆冬也给人一种威严神圣的感觉。
这几日A市下的大雪,还覆盖在它的纸条上,数不清的红色许愿带,从洁白的冰雪中露出来,为凛冽的景象平添暖意。
阮姝先是对着神树跪下,神神叨叨了一会儿,又给神树磕了三个头,再站起身走向神树。
她想要将自己的许愿带系的高一点。
可她垫着脚尖也够不着。
她用力往上砸,跳起来往上砸,退远了冲过去跃起再往上砸。
怎么着都没用。
许愿带都随风飘落了下来。
阮姝心急如焚:“神树神树,
乔乔跟小豌豆都说你特别灵验,你能不能帮帮忙,就让我挂上一回吧!”
“噗嗤!”
她身后,传来一道憋笑声。
阮姝回头,就看见高高大.大的白诚毅站在小院的月亮门那儿,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见她看过来,白诚毅有些尴尬地说着:“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阮姝精致的小脸皱起来,瞪着他:“你在那里站多久了!”
白诚毅老实道:“我晚上沿湖跑步,准备回去的时候,看着你一个人鬼鬼祟祟朝着这边过来。我记得这边没有人住,大晚上的,又这么冷,我不确定你要做什么,就跟过来看看。”
他往里头走了走,站在她不远处,仰望着这棵美丽的神树:“原来这就是那棵神树啊,还真是,满满的许愿带。”
之前他听人说过。
乔慎独为了把沈音音求回来,都疯了,连从印度前年神庙里挖神树许愿的主意都想出来了。
今天得以一见,还真是,不虚此见。
阮姝的小脸开始发烧。
那岂不是说,她从一开始跟神树说的那些,这家伙都听见了?
阮姝不服气道:“你这样不算偷窥?”
白诚毅两手一摊:“我分明是明看,如果你能回头看我一眼,我就在那里。”
阮姝气呼呼
地将手中的许愿带带给他:“帮我挂上去!”
既然他来了,他又这么高,那不用白不用!
白诚毅也没说什么,默默接过,看了眼许愿带上的字:【可爱亲爱的神树啊,求你保佑我家人能欢欢喜喜地接受我跟董宁皓的婚姻吧!求你保佑我跟董宁皓能白头偕老、天长地久、受到所有人的祝福吧!】
阮姝气的跺脚:“你到底还要看多久?”
白诚毅嘴角抽了抽:“你也太迷信了。”
阮姝:“你混蛋!不肯帮忙就还给我!”
阮姝扑过去就要抢,可是白诚毅是个练家子,单手就将她制服并且顺带把她牢牢夹在了他的腋窝下抱着。
阮姝弓着身子,站不直,又动不了,气的嗷嗷叫:“啊,啊,你放、你放手!”
白诚毅叹了口气:“我帮你挂就是了。瞧你张牙舞爪的样子!”
他放开她,走上前,轻而易举就将红绸送向了一根树枝。
阮姝凑上前,开始指挥他:“再高点!再高点不容易掉下来!再高点,不行,还矮,再高点!哎呀,你白长这么高的大傻个,你能不能跳起来,或者爬到树上去?”
白诚毅:“……”
这丫头一通瞎指挥,他也没恼。
看在她傻乎乎、且是沈音音朋友的份上,
白诚毅还真就爬到了树上,将这条带子系在了高高的一根枝头上。
他跳下来的时候……
“啊!”
“呀!”
雪太滑,他太重,落地后没站稳,整个身子居然倒在了雪地上。
这一幕让人始料未及。
阮姝吓得赶紧冲上前,拉住他:“大哥!大哥!我的亲哥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看见他是后脑勺在地上的,更害怕了。
不由分说地抱住了白诚毅的脑袋,然后往他后头摸了摸,没有血,她又松了手。
白诚毅摔的不轻,主要是脚太疼了,所以一时还没缓过来,阮姝就抱住他的脑袋,紧跟着又松开,他的脑袋受到二次伤害,重新摔回雪地里。
白诚毅:“……”
阮姝傻乎乎地笑着:“没事,脑袋没事,大哥,我拉你!”
白诚毅看她一脸谄媚的笑意,真想揍她一顿。
要不是帮她,他至于摔成这样吗?
这要是被他手底下带的那些兵瞧见了,还不得笑上个三天三夜?
他的一世英明神武,全都坑在她手里了!
“别!别乱动,我脚疼……”
“大哥,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叫人?”
“大晚上,咱俩孤男寡女在这里,叫人过来说不清楚……”
“大哥,你想多了,明眼人都知
道你是看不上我的。”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白诚毅小心翼翼起来,阮姝尽心尽力地扶着,终于把他扶起来了。
只可惜,白诚毅的脚伤的不轻。
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扭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阮姝心虚地拉过他一条胳膊,扛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大哥,去听雨轩让医生看看吧。”
白诚毅疼的额头冒汗,往日里受了伤,他自己抹点红花油或者云南白药就过去了,这次是真的吃不消,太疼了。
他一蹦一跳的,小半身的力量移到了阮姝的身上,两人就在一片冰天雪地里,艰难地前行。
他俩走后。
一阵大风吹过。
那根刚刚被白诚毅系上去的许愿带,随风飘落了下来,渐渐掩埋在冰雪中。
听雨轩。
好在这边设备也挺齐全。
白诚毅总算坐上了轮椅,护士上前帮忙把他鞋袜脱了,阮姝一脸愧疚地在边上盯着他的大猪蹄子。
白诚毅疼的脸都白了,额头都是汗。
阮姝瞧着,心里的自责越来越重。
她从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颗从小豌豆那儿顺来的棒棒糖,还是她最喜欢的荔枝味的。
一番思想斗争。
阮姝上前,将棒棒糖递给了白诚毅:“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