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慎独因为五年前的事情产生了阴影。
现在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想跟沈音音提前说清楚才好。
而沈音音的心境早已经变了。
听着他说这些,她淡漠地道了一句:“乔先生,你的一切事情都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我只关心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小豌豆。还有,这里是中国,不吃你们资本主义那一套,非法拘禁是违法的,我希望你能让我把小豌豆平安接回来,而不是把我跟他一起关起来。”
乔慎独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些失落:“我们在慎独苑,你随时可以过来。”
沈音音结束了通话。
她让司机送自己去慎独苑。
车并没有从慎独苑的大门口进去,而是停在了高高的青砖墙外面。
沈音音下车的时候,跟司机交代了:“如果我24个小时没有出来的话,记得帮我报警。”
司机:“是,大小姐。”
沈音音沿着青砖墙往前走,来到门口:“你好,我是沈音音,我找乔慎独。”
一直在传达室守着的惟妙,看见了沈音音,赶紧跑出来:“沈小姐!”
沈音音望着她,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
沈音音脸上看不出情绪:“劳烦带路。”
惟妙望着这样的
沈音音,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她记忆深处的沈音音,还是一个软萌天真,对任何事都抱有希望与善意的小女孩。
可现在一眨眼,她面前站着的这个沈音音,却明显成熟了很多。
惟妙微微笑着:“沈小姐请跟我来。”
她一路领着沈音音往慎独苑里面走。
因为季节对得上,所以再次踏入这座园林式府邸,沈音音的记忆一下子被唤醒。
她还清楚地记得这里的建筑结构。
等跟着惟妙绕过了主宅,她眉头微皱,她还以为乔慎独会带着小豌豆住在主宅里。
不一会儿,眼前的画面开阔起来。
一栋漂亮的小楼宛若金芒下的少女,亭亭而立于她的眼前。
她的心房轻颤了一下。
看着这外貌,这不是她当初熬了好些天,呕心沥血画出来的那个小楼吗?
沈音音震惊地站在原地。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惟妙已经站在小楼的门口,回头望着她:“沈小姐?”
沈音音猛地回神,迅速低下头去!
她万万没想到,当初自己设计的小楼,居然会被乔慎独真的建造了出来!
她往前走了几步,跨过她自己设计的,寓意步步生莲的汉白玉地砖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抬头又看了眼。
这一眼,她又把牌匾上清晰的“卿卿吾音”四个大字尽收眼底。
小楼内。
一切如她画上所作。
一灯一景,处处神还原。
沈音音心绪复杂,但面上不显,跟着惟妙走到了楼梯口。
惟妙:“沈小姐,我最多只能走到这里了,您自己上去吧,乔少跟小少爷都在上面呢。”
沈音音扶着木质纯手工打磨的扶栏,缓缓上楼。
她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射在全木的台阶上,就如同当年的设计稿投射在现在成为了现实。
她有种不真实的眩晕感。
走了几步就停住,忍不住抬头看去。
发现她当时觉得单调而随手画的蔷薇花纹的天花板,也被完美复刻了下来。
她稳住了呼吸往上走。
来到二楼,就看见一扇房间的门是开着的。
她快步上前,就见床上睡着小小的一团,她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看着酣睡的儿子,她握紧了他的小手。
小豌豆被照顾的很好,脸颊干净粉嫩,身上透着淡淡的香气。
他穿的是崭新的睡衣,那只小青蛙布偶就安稳地躺在他怀里。
沈音音四下找了找,找到了孩子的衣服鞋袜,赶紧拿过来,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小脸:“小豌豆,小豌豆不睡了,快
醒醒!”
乔慎独已经站在门口了。
他安静地望着她,却不敢贸然上前。
五年来他心心念念的人,每天想到半夜都难以入眠的人,时时想到心都会痛的人。
她终于回来了,就在他眼前。
乔慎独的眼尾一点点红了,望着他们母子,痴痴的。
小豌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了沈音音:“妈咪!”
沈音音给他换衣服、套袜子:“快起来了,妈咪带你离开这里!”
小豌豆被人叫醒,脑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乖巧地坐着,像个木偶般任由沈音音脱脱穿穿。
他打了个呵欠:“妈咪,你看见我爸爸了吗?小豌豆找到爸爸了!”
“我们回去了,”沈音音不忘把小青蛙布偶往孩子怀里一塞,再把孩子抱起来:“走了,妈咪带你离开这里!”
她一转身,就看见乔慎独挺拔的身姿堵住了敞开的半边门。
她顿住,一眨不眨地盯着乔慎独,眼中满是警惕。
“沈音音,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小豌豆是我的孩子,我有权知道他的存在,可你却让我以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乔慎独望着她,眼睛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沙哑:“当初,我隐瞒、欺骗了你两个月,你就要
绝情地离开我。而现在,你隐瞒、欺骗了我整整五年,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我一个从来不信鬼神的人,每到清明和七月半都要买上一堆纸糊的玩具跟纸钱,烧给我其实并没有离世的孩子,我每天活在愧疚自责中,我每一天都在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跟你坦白,害你对我失去信心,害你毅然决然地打掉了孩子、还离开了我。”
乔慎独望着被她穿戴好的小豌豆。
他眼底有一丝悲凉:“如果你觉得,我当初隐瞒你,欺骗你是不对的,那么现在,你同样隐瞒、欺骗了我五年。我们就当扯平了,谁也不要怪谁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
沈音音冷声道:“乔慎独,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早已经忘了。我跟小豌豆都想要崭新的生活,请你让开,放我们走!”
小豌豆忽然从沈音音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不等沈音音反应过来。
他蹭蹭蹭地一路跑到了乔慎独的面前,抱住了乔慎独的腿,看向沈音音:“妈咪!我不要走!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小豌豆要跟爸爸妈咪生活在一起!小豌豆不喜欢什么崭新的生活,小豌豆只要有爸爸妈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