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城握住菘蓝的手,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逃避:“妈妈,你要相信自己,这个世界上,能够救你的也只能是你自己。你总不想看到爸爸晚年过着孤苦的生活吧?”
菘蓝道:“爸爸有你他怎么能孤苦无依呢?”
爱城不容许她逃避:“妈妈,爸爸需要的是你的陪伴。”
菘蓝朝他挥挥手:“爱城,你让我静静。”
爱城会意的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菘蓝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繁杂,为了缓解她的郁闷,她索性支开所有人,一个人偷偷来到街道里,在几家药铺前徘徊不定。
不知为何,这几天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养父母的身影。儿时那些她不愿意回忆的生活,最近总是清晰的徘徊在脑海里。
“老婆,这女娃子跟我们不亲,你别把时间和精力花在她身上,不值得。”
“你懂什么?这孩子是一张白纸,你在她身上描绘什么,未来的蓝图就是如你预期那样。”
养父母对她的嫌弃,历历在目。
“她妈妈故意把她扔在我们诊所门口,一去不回,依我看,那就是个没有责任感,没有道德束缚的女人。这基因遗传甚是可怕,就怕这女
娃以后长大了,跟她妈妈一样是个没有爱心没有责任感的人。那可是我们做医者的大忌。”
“老公,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教导她的。日后她受我们的熏陶,必然也是有大爱的人。”
“但愿如你所说。不过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能毫无保留的教她。她若是心眼不老实。学了一身本身,只怕祸害无穷。”
“老公,放心吧,我有分寸。”
那时候的菘蓝,气得直接推开养父母的门,瞪着一双气鼓鼓的眼睛,望着养父母。
她捏紧拳头,气鼓鼓道:“你们放心,我这辈子也不偷学你们的本事。你们不必防着我,我不是小偷。”
养母脸上流露出尴尬的表情,养父则是很冷静的告诉她:“你现在恨我们,总有一天你能明辨是非后,就不能理解我这么做的缘由。”
菘蓝哭着跑出去。
一个人拼命的往山外跑,那时候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不爱她的养父母,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将鞋子跑丢了,小脚丫磨出血泡,后来她饿得瘫倒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星星一直流眼泪。
那天她甚至绝望的以为,她也很快就会死去。然后变成天上
的星星。
好奇怪,她一点都不害怕死亡。
最后她稀里糊涂的沉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她却回到了医馆。
养母坐在床头,定定的望着她,道:“你这性格血气方刚的,得改改。”
小菘蓝别过脸不看她,心里酸涩。
她说:“你们不喜欢我,便觉得我怎么都是错的。”
养母愣了愣,笑道:“一张嘴倒是能言善辩。”
养母出去,菘蓝就听到她和门外的养父吵架。
养父义愤填膺道:“你还把她找回来做什么?这种喂不家的野孩子,我不稀罕要。”
养母苦口婆心的劝慰养父:“他爸,你别这么激动。你听我说,这孩子模样俊俏,也很是早慧,你我一直都想收养一个徒儿,可是都没有缘分。我想,这孩子说不定能做我们的徒儿。”
养父义愤填膺道:“就她?做我们的徒弟?她昨晚听了我们几句话,就选择离家出走。害得大伙儿都去找他,陈奶奶因此摔跤,骨折,这样情绪不稳定的害人精,我是不会教她任何东西的。”
养母道:“她只是个孩子,她哪里知道离家出走会给我们添那么大.麻烦。”
小菘蓝听到养父母
的对话,心里难过得绞疼。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给大人添那么大.麻烦,她觉得自己是父母不要的孩子,养父母能够养育她,已经是对她的恩赐。她不该再给养父母添加麻烦。
从那天后,她开始变得畏首畏尾,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这让她变得比同龄孩子早熟,沉稳。
养父母夸她愈来愈懂事,菘蓝却觉得活着愈来愈没劲。
养母教她医学,她不想成为养父口里那个偷师学艺的人,所以骨子里总是很抗拒。可是她又不愿意惹养母不开心,就被动的接受她的所有安排。
她的乖巧顺从,让养母对她大为嘉奖。她开始给她排密密麻麻的课表。
殊不知,她却过得无比的拧巴。
不喜欢学医,甚至称得上是抵触学医。可是为了迎合养母的喜乐,她学的很认真。
许是她天资聪慧,她进步明显。养母特别开心,她时常对养父炫耀:“这孩子天姿不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养父一开始就是不屑于认同养母的赞美。直到有天,菘蓝做出一个令她们都震惊的实验。她只是按照养母教的那些化学反应式,成果的炼制出了新的品种。这种事情其
实实验室经常发生。
可是养母的嘴巴张成一个标准的圆,养父呆若木鸡。然后训斥养母:“你竟然把这个交给她了?”
养母委屈的摇头:“老公,我没有。是她自己领悟到的。”
养母瞬间傻眼。
“自己领悟到的?自己领悟到的?”他一直重复这句话。
那一年,她六岁。
也就是那个实验结束后,养父对她的感情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会时不时的主动接近她,偶尔指导她一两句。然后她每次的作业都让他们特别惊喜。
终于,有一天,养父把她叫到她从来没有去过的一个房间,里面一股浓浓的檀香味,正前方还供着十个牌位。
养父把其他九个牌位退下,留下居中的牌位。让她跪在地上,郑重的给牌位磕头。
她也不知道养父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养父说了句:“以后你就是菘蓝了。”
她无悲无喜,名字对她而言就只是代号。
可是养父看着她的神色却十分凝重:“菘蓝,以后你的人生就不一样了。”
菘蓝懵逼的进去,懵逼的出来。
从那天后,教导她的任务就落到养父身上。可是养父再不像以前那般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