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夙只是觉得,医院终归是救人的地方。菘蓝去了医院,他心里多少踏实点。他得找个机会给她做个全身体检。
薄夙转头,凝视着菘蓝的眼睛,道:“去看白珏。”
菘蓝立刻不满的抗议起来:“我才不要去看他呢。每次看他,你们总会误解我要害他。”
薄夙瞪着一双认真的眼睛:“你没害他吗?”
菘蓝不语。
她没有在薄夙面前撒谎的习惯。
“我若害了他,你会怎么惩罚我?”她仰着脸问。
薄夙拉着她的手:“我哪敢惩罚你?你动不动就要离婚,我被你拿捏得死死地。”
菘蓝俏丽一笑,“你撒谎。你明明不开心。你心疼他。”
薄夙道:“我若是心疼他?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菘蓝认真的望着他,深思后摇摇头。
薄夙有些意外:“当真不生气?”
菘蓝点头。
薄夙道:“那你先前给我置气又是为什么?”
菘蓝无瑕的脸庞产生了一丝丝裂缝。
她跟他置气,不过是借题发挥啊。她巴不得让薄夙跟她闹矛盾,让薄夙厌倦她,让薄夙恨她,最后让薄夙离开她。
可是这苦肉计,效果缓慢,而她倍受
煎熬。
菘蓝被薄夙犀利的目光盯得很是不自在,她低声道:“我是生气,你在我和白珏之间,选择了他们,而不是坚定不移的选择我。”
薄夙觉得冤枉:“我哪有?我眼里心里都是你。”
菘蓝反驳道:“你骗人。车雪死了后,你上赶着给她举办葬礼,即使你能预料媒体会因此误解我,也阻止不了你为车雪举办葬礼的心。”
旧事重提,薄夙很是内疚。
“蓝蓝,我并非在你和他们之间做选择。我才不要做选择。因为我早就选择了你,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放弃你。我给车雪举办婚礼,不过是可怜她,她心里一直把我当做她最崇敬的大哥哥,也曾为了我义愤填膺的谴责她的爹地妈妈,我只是欣赏她,在那样多舛的命运里,她还保留着一分正确的是非价值观。”
菘蓝嘟起嘴,咕哝道:“你对她充满怜惜,充满欣赏。也难怪你会气我伤害她。”
薄夙拍了拍她的肩膀:“事情都过去了。蓝蓝,我们不要纠结过去了。好不好?”
菘蓝望着他,眼底晦暗苦涩。
薄夙在面对他和车雪之间,他的心始终是偏袒车雪的。
她不想理睬薄
夙了,她默默无言的转身,往窗边走去。
薄夙知道她是生气了,他长长叹息道:“怎么,你要和一个死人争宠?”
菘蓝万般无奈道:“和死人争宠,我能争得过吗?除非我也跟她一样……”
人只会珍惜自己失去的东西。
薄夙怔了怔。随即他走过去,将菘蓝掰过来面对着他,气势坚定道:“蓝蓝,你信我。我心里知道分寸的。”
菘蓝懒懒的抬起眉眼,确是无力的妥协:“我知道了。”
最终,菘蓝拗不过薄夙,还是陪同薄夙一起来到天使之翼。
她看到了身体病发的白珏,白珏脸色青白如燃烧过后的灰烬,半点生气都没有。白珏看到菘蓝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他艰难的伸出手指着菘蓝,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菘蓝捏着薄夙的手,流露出胆怯怯弱的一面。
白珏努力挣扎着坐起来,这个动作他做的十分艰难,瞬间额头上就渗透出巨大的汗珠。
菘蓝的脸藏在薄夙怀里,可是却偷偷露出一只挑衅的眼睛,就连那温软的唇也得意的勾起来。
白珏看到菘蓝小人得志的面孔,更是气得全身发抖。
“薄夙,谁让你把
她带来的?”白珏怒斥薄夙。
薄夙幽幽的望着白珏,眼底幽邃如一片深海。也不知是什么情绪,淡然如白开水。
良久,薄夙不咸不淡道:“听医生说你的脓疮已经有向四周蔓延的趋势?”
白珏气得脸色发白,他给薄夙诉苦,卖惨:“他们给我打了止痛针,给我涂抹了最好的止痛药。可是这毒太顽固,针对我的脓疮根本就没有作用。我白天疼得吃不下饭,晚上疼得睡不着觉。薄夙,都是这个妖女害得我,你还不把她抓起来,送到警局去。”
薄夙当着白珏的面,挽起菘蓝的手,道:“你要控告蓝蓝,也得有证据才行。蓝蓝毕竟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子的妈妈,没有证据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她受不白之冤?”
白珏气结。
“薄夙,你就宠她吧,迟早有一天,她也会把坏心思用在你身上。这种女人我见的多了,她们一开始就打着扮猪吃老虎的想法,其实就是先迁就你几天,等你沦陷后就开始图谋你的家业。”
薄夙淡淡的瞥了眼菘蓝,菘蓝的脸又清瘦了些,薄夙的心疼全在他眼底。他不自禁的将菘蓝抱得更紧了,然后满不在乎的对白珏
道:“我的眼光,可和你不一样。你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家里明明摆着古董级别的美女,你却非要去外面偷屎。”
薄冰的嘴张的老大,薄夙的羞辱让她怒不可遏,可是一惯装弱的她,已经忘记了反抗的本能。
薄夙又夸赞菘蓝:“我家蓝蓝和你的女人不一样,我早就把千万家产都给了她,可是她对功名利禄都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大概就只是我的平安。”
菘蓝一震,她惊愕的望着薄夙。
这家伙怎么就洞察了她的心思?
所以即使她最近无理取闹,甚至把他气到极点,他也顶多无奈的嗔怪她几句。可是行动上却始终关爱着她?
白珏冷哼一声,对薄夙的痴情十分鄙视:“她若真爱你,当明白爱屋及乌的道理。可是她却对我如此狠,我是不明白她哪里爱你了?”
薄夙嗤笑道:“白珏,你该不会只明白爱屋及乌,不明白恨屋及屋的道理吧。”
白珏的脸一点点变白。
恨屋及屋?
薄夙为了让他明白其中的深意,又浅显的补充了句:“菘蓝的喜好,无非就是迎合我的喜好罢了。我喜欢的,她也就喜欢。我讨厌的,她也就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