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不解的多瞥了眼菘蓝,看到菘蓝黝黑的皮肤,因为受伤还明显有些肿泡,看起来奇丑无比。他实在想不明白总裁为何不计前嫌,对她如此——亲密?
他也不敢多问,只能揣着糊涂离开了。
菘蓝战战兢兢的回到房间里,忐忑的坐在床沿上,望着跟进来的薄夙。
薄夙也定定的望着她,只是目光不复从前的戾气,反而多了丝不能言喻的温柔和宠溺。
“去把脸洗了。”薄夙道。
菘蓝也不知他用意何在,她站起来,走到洗手台前,用水扑在脸上随性的搓了搓,然后湿漉着一张脸,走出来。
薄夙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心里正悠然自得的得意着,他马上就能看到那个他熟悉的,那个优雅漂亮的菘蓝了。
“白爷。”菘蓝在他背后怯怯的叫了一声。
薄夙转过身,望着菘蓝依然黑乎乎的脸,眼底漫出一抹诧异。
这易容术难不成焊在脸上了。
“你的脸怎么这么黑?”他问。
菘蓝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已经泄露,随口胡诌道:“哦,我这皮肤是天生的。”
薄夙啼笑皆非:“天生的?”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拽着她的手
来到洗手台前,然后用他的强效洗脸膏扑在菘蓝的脸上。
“啊,白爷,你要做什么?”
薄夙道:“帮你洗脸。”
他粗鲁中带着一丝耐性,认真的为她擦脸。只是洗脸膏的浓郁香味,却让怀孕的菘蓝恶心不已,最终她趴在洗手台上狂吐起来。
“你怎么了?”薄夙吓得不轻。
他再也不敢捯饬菘蓝,而是把她抱起来,将她放回床上,便跑出去大呼小叫着:“湘绣……”
湘绣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白爷,发生什么事啦?”
他钳子般的大手扼住她的咽喉,气急败坏的审问道:“你给菘蓝用的什么狗屁药膏?为什么她会呕吐?”
湘绣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到菘蓝呕吐后,她松了口气。
她有些好笑的望着薄夙,提醒薄夙道:“白爷,我家菘菘为何会呕吐,这不是拜你所赐吗?”
薄夙顿时想到当初霍老爷杖责菘蓝时,他在一旁落井下石的事情,他懊悔得只想拍死自己。
“废话少说,湘绣,你可有办法治愈菘蓝?若是有,赶紧去给她治病,若是没有,你别耽误我给她另请医生。”
湘绣道:“白爷。你忘了吗,菘菘自己就是
最好的医生。”
“医不自治。”薄夙焦灼如焚,以至于有些失去理智,“她都变成这样了,还怎么给自己看病?”
湘绣道:“白爷,你相信我,菘菘真的可以治好自己的病。”
薄夙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态,折回房间。
菘蓝已经停止呕吐,只是呕吐牵引着背部的伤口巨疼,此刻有些缓不过劲来。病怏怏的望着进来的薄夙。
“白爷,你别再折腾我了。求你了。”
“你能不能让我缓缓啊。”
菘蓝可怜巴巴的求饶。
薄夙坐到床头,脸上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他前段时间对她的态度太恶劣,以至于都给她留下严重的阴影了。他简直悔得肠子发青。
“你安心休息吧。我不折腾你。”他声音里填满悔恨。
菘蓝傻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戒备的往床里面挪了挪,然后合上眼,故意假寐。
薄夙问她:“你的伤要不要紧?”
菘蓝道:“如果白爷你高抬贵手,不再折腾我,我的伤势应该痊愈得非常快。”
薄夙松了口气。
“那你呕吐,到底是怎么回事?”
菘蓝明显有些心虚:“哦,那个应该是伤口炎
症反应。只要伤口愈合,它就会好了。”
薄夙重重的舒口气。
就在这时候,皓镧庄园的管家忽然风风火火的跑到兰草园,十万火急的嚷嚷着:“澜城少爷。不好啦。老爷子出事啦。”
白澜城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迈着大长腿狂奔出去。
菘蓝却是忧心忡忡的睁开眼,她也担心白老爷子,那可是这个世上唯一给过薄夙温情的白家老人。
菘蓝实在不放心,她决定去看看老爷子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她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的摸索到一楼。
远远的,她就听到管家向薄夙禀告道:“澜城,老爷子的血氧浓度不知为何忽然急剧下降到85以下,李医生说老爷子怕是过不了今天。”
“怎么会这样?不是一直很稳定吗?”
“澜城啊,老爷子瘫痪在床多年……”管家和薄夙渐行渐远。
菘蓝想着她得找机会去老爷子那边看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她决定抄小路偷溜进去。
她鬼鬼祟祟的来到老爷子居住的别院,因她对皓镧庄园的地形无比熟悉,所以驾轻就熟的从后花园的天井里钻了进去。
那是从地下室到地面打通的一道攀爬
墙,菘蓝娴熟的来到地下室,再通过旁边的消防通道火速来到老爷子的房间。
老爷子躺在床上,因为三年来瘫痪在床,四肢肌肉略微萎缩,一张脸更是枯瘦如柴。
菘蓝摸了摸他的心跳,又为他把脉,然后将口袋里的药瓶取出来,塞给他一粒药丸。
做完这一切,门外已经传来薄夙和管家的声音。
“这门怎么是开着的?”管家惊惑不已。
菘蓝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关门。
为防止被人发现,她赶紧钻进老爷子的大衣柜里。
只是,衣柜里赫赫然蹲着一个人,菘蓝看到霍香小姐,惊得呆若木鸡。
霍香小姐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她用严厉的眼神威胁菘蓝不许说话。
菘蓝也不想暴露自己,依言保持静默。
这时候薄夙和管家已经来到老爷子身边,薄夙探了探老爷子的鼻息……又重新给他测量了血氧。发现血氧果然降到86。
薄夙警惕的环顾四周:“这屋子里应该来过人?”
“谁会来害老爷子的啊?”管家有些费解。
衣柜里,菘蓝和霍香彼此质疑的盯着对方,霍香忽然出手,将菘蓝给推出去。
“哎哟。”菘蓝吃痛的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