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的研发是最考量医师专业水平技能的。正规医学院的学生,专业的药剂师一般都只专攻这个方向。对于菘蓝这种中西医双料神医而言,却不得不掌握药物研发。
往常她做研发时,注意力总是高度集中,可谓全情投入。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她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时不时的冒出白天所见所闻,一会是那个被遗弃的女孩——小敏痛彻心扉的脸庞,一会是那个狂妄至极的流浪儿的疯人疯语。
最后菘蓝长长的叹息,熄灭酒精灯后,她就怅然若失的来到薄夙的房间。
她坐在薄夙面前,眷恋的望着薄夙。
“夙夙哥,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很想不顾一切,甚至死乞白赖的留在你身边。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拉起他的手,泪花闪烁:“可我知道你有很严重很严重的洁癖症。不知道,你若知道我的过往后,会不会一如既往的疼爱蓝蓝?”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不听话的滚落出来。她哽咽道:“夙夙哥,我们明明是夫妻,可你一直不愿意主动和我同房。我以前不知道原因,今儿我才懂了。你的心一定就跟今天小敏的男朋
友一样吧?”
“你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我。对不对?”
想到薄夙其实可能也会嫌弃自己,菘蓝缓缓松开薄夙的手。
她低着头,脑海里闪过那日发生的事情。她忽然觉得自己好肮脏。
她产生了强大的自我嫌弃的心思,因此也觉得优秀的薄夙同样会看不起她。她低声对薄夙道:“夙夙哥,我除了已经肮脏以外。其实我也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你知道后一定会更加嫌弃我吧?我终归是希望你将来能有儿孙承欢膝下,就把孤独终老留给我自己。”
菘蓝说完这些话,她的心仿佛一瞬间就枯寂了。
她面如土灰的望着薄夙,目光却深邃不已,仿佛要把薄夙的脸最后一次深深的镌刻在脑海里。
然后,她伸出手,探入薄夙脑后,轻轻的,拉出植入的银针。
薄夙的手指头弹了弹,菘蓝望着薄夙逐渐复苏的身体,她知道再过不久,薄夙就会彻底醒来,而在他苏醒之前,她得离开。
就仿佛菘蓝从来不曾回来过。
菘蓝最后在他脸上亲了亲,看到他脸上的湿润的脸,她忽然又慌张的替他擦干净,仿佛自己亵渎了神灵般。
然后她又为自己可怜又可悲的单恋感到心痛,她站起来,夺门而去。
时间在滴答滴答的流逝。
薄夙的身体知觉在一点点恢复,当他的大脑意识被激活后,他缓缓的睁开眼睛。
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薄夙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哪里?我在哪里?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可当他发现他身处的环境是那么熟悉,他流露出诧异的表情。
“我还没死?”
可是苟延残喘的痛苦感觉却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清透,他难以置信的伸出手,看着自己修长不失丰腴的手指,薄夙才彻底信了。
“我还活着?”
他欣喜若狂的坐起来,本以为要花费很多力气,坐起来也很艰难,没想到他竟然轻松的完成这个举动。
薄夙纳闷道:“我不是已经命入膏肓了吗?难道这是进入回光返照时期?”
这时候一个保姆端着茶水走进来,薄夙望着他,询问道:“我的病……”
话还没有说完,看清楚来人是墨池男扮女装后,就被雷得外焦里嫩,彻底傻眼。
“墨池,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异装癖?给我换回来。”他威严的训斥墨池。
墨池委屈巴巴的走到他面前,把水杯递给他:“总裁,你以为我喜欢穿女装吗?我这么穿,还不是为了方便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薄夙仰着头喝了一杯水,只觉得干燥的口腔得到甘泉的滋润,他更感到精神抖擞。
墨池的话,让薄夙意识到一丝不寻常……
看来他晕厥后,墨池的路充满荆棘。
“墨池,我昏迷多久了?”
墨池道:“总裁,你已经昏迷两个月了。”
薄夙呆怔,他简直难以置信,他只是觉得自己睡了一觉,仿佛脑子里的意识不过还停留在一天前而已。
万万没想到,他睡了两个月?
那这两个月,白珏没有他的牵制,可想而知有多嚣张。
“我昏迷后,白珏是不是为难你了?”
墨池诉苦:“总裁,他何止是为难我?他把老爷子坠楼的元凶嫁祸给我,害得你的叔叔们全部围剿我,他们是巴不得我死,我为活命,是东躲西。藏。总裁,你不知道,白珏如今是公司的代理总裁,在帝都可谓一手遮天,耀武扬威。好在你苏醒过来了,他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薄夙眼底微凉,语气也冷下来:“我
现在就去会会他。”
薄夙挺身站起来,只是站得太急,头部一阵眩晕,墨池赶紧搀扶住他:“总裁,你这身体大病初愈,报复白珏的事情不用那么着急。”
薄夙方才想起自己昏迷前,身体中毒后,器官衰竭,医生宣布回力无天。如今大病初愈,虽然明显觉得胸腔通透,和昏迷前的濒死敢感可谓是判若两人,可是还是很虚弱。
薄夙坐在床上,稍作调息后,又好奇的询问墨池:“墨池,我这病明明无药可医,是谁医术如此高明,将我治愈的?我真得好好感激人家。”
墨池面露心虚。
薄夙望着他,看他脸色惶恐,有所觉察。
“墨池,书书呢?”他问。
墨池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忏悔:“总裁,你惩罚我吧。我没有遵守对你的约定,你昏迷后,白珏三番两次为难我,我担忧他对你不利,只得去求夫人回家来照顾你。”
薄夙脸色煞白如纸。
“你的意思是,是书书治愈了我的病?”
如果猜测成真,那就意味着书书已经恢复了记忆。薄夙不敢想象,她若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后,她可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