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书得了别人的帮助,此刻巴不得偿还人家的恩情。自然对燕云的请求欣然答应。
“我一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母亲。”
燕云很高兴,“颜医生,那你好好休息。”
燕云离开时,颜书忽然叫住她,迟疑了许久,她才难为情的问出口:“燕小姐,我的手机掉了。你能帮我打听下白澜城的消息吗?”
燕云仗义道:“你等我消息。”
燕云离开后,颜书的脸庞又笼罩着一层悲伤。她望着窗外,这场雨不知为何已经下了好几天,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她的心情十分烦躁,她既担忧白澜城的安危,也对白澜城缺席她的婚礼充满埋怨。这样矛盾纠结的心,让她无法静下心来。
晌午时分,燕云搀扶着燕夫人来到她的房间。
燕夫人形体憔悴,脸色蜡黄,明明年龄不大,可是头发上却有许多白发。
颜书很少看到如此沧桑的豪门贵妇。
燕云把母亲搀扶到颜书面前,燕夫人坐在床头登上,十分客气的对颜书道:“颜书,有劳你了。”
颜书浑身是伤,可她依然艰难的撑起身子坐起来。“夫人,把你的手给我。”
她
抓住燕夫人的手腕,认真的给她把脉。
燕夫人很是震惊:“颜书,你是中医?”
颜书道:“不是,我学的是西医。只不过,我自幼酷爱中医,为病人看病时,就会中西结合,互相佐证我的病理论断。确保万无一失。”
燕夫人望着颜书的目光充满柔和慈爱。她和颜书拉起家常来:“颜书,上次在白家老爷子的寿诞礼上,我第一次看到你时,便觉得你十分亲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年多大啦?”
“我28岁。”颜书不疑有它,坦诚相告。
“你家里可有兄弟姐妹?”
“我是独女。”
“你爸妈今年贵庚?他们身体可好?”
颜书微微诧异,燕夫人就好像查询她的个人档案似的。若是换了其他人,颜书必然避而不答。只是燕夫人一家对她都极好,颜书就没有避讳。
“我妈今年68岁了。她有心脏病。我爸身体尚好。”
燕夫人忽然激动的抓着颜书的手:“你妈妈四十岁才生的你?”
颜书笑道:“是啊。”
燕夫人可能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笑道:“是有些晚。不过如今科技发达,再晚都能生。
你妈妈高龄生了个你这么漂亮聪慧的女儿,真是有福气。”
颜书失落道:“我不是个好女儿,从小到大都让二老为我操心。”
燕夫人知道颜书的际遇,便不再刺激她。
颜书为她望闻问切接受后,道:“夫人长期郁郁寡欢,肝郁不畅,脾胃不和。所以脸色蜡黄,形体消瘦。需要长期调养脾胃。”
“如果我没有猜错,夫人有长期失眠,心悸,心慌,胸闷,乏力的现象。”
燕夫人惊道:“唉呀,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如此有眼见。你说的我都中。”
颜书道:“可有惊恐发作的现象?”
“有。”
燕云补充道:“颜医生,我妈有抑郁症。”
“谁诊断的?”颜书问。
“医院的专业医生。”燕云道。
颜书道:“依我看,夫人是重度焦虑症,抑郁症现象不明显。”
“这……怎么可能呢?”燕云和夫人都震惊颜书的结论。
颜书望着夫人:“夫人可有寻死觅活的时候?”
“那倒没有。不过也时常觉得活着无趣。”燕夫人道。
颜书笑道:“那就对了。”
“那这焦虑症又如何治疗?”燕云问
。
颜书道:“我想和你的妈妈单独聊聊。”
燕云犹豫了瞬,站起来,往外走去。
待屋子里只剩余夫人和颜书时,燕夫人长长的叹息了声。
“颜医生,你说的对极了,我就是重度焦虑。”
“夫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焦虑?”
燕夫人眼眶红了红:“我只要睁开眼睛,便时时刻刻不再担忧她。我担忧她吃不好,睡不好,受人欺负……”
颜书错愕:“夫人,她是谁?”
燕夫人颤了颤,忽然双手捂面痛苦的哭起来。
颜书静静的等待着她宣泄自己的情绪,待她情绪略微稳定后,颜书则耐性的等着她的下文。
“颜书,她是我的女儿。”
燕夫人回忆起那段往事,她的脸上就浮出巨大的痛苦:“我和我老公打小就认识,我们还是邻居。那时候,他爸爸妈妈忙着做生意,经常把他丢到我们家。而我和他不知怎么的就慢慢的喜欢上了对方。
后来,他们燕家发迹。我们家却家道中落,他们搬到帝都后,两家的联系就变得非常少。直到我老公大学毕业典礼那天,我收到他的邀请信,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那天晚上,可能我们喝多了酒,所以我们越轨了。我知道两家家境相差很大,也不痴心妄想着嫁给他。可谁知道老天偏偏让我怀孕了,我想打掉孩子,可身体不允许,我想他应该是喜欢我的,所以我壮胆去找他。
接见我的是他妈,他至始至终没出现。他妈那天对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我如果敢把这件事透露出去,那他们就会反过来告我诱奸他。我一个未婚姑娘,哪里受过这些委屈,当场吓得狼狈而逃。
为了掩盖自己的丑闻,我便一个人偷偷去了很远的乡下。在哪里生下了我的女儿。可能因为我的身体不好,拖累我的女儿也有先天不足之症。
那时候我又穷,身体又差,几乎没有精力照顾她。可是为了救她,我狠心把她丢在一对仁慈的夫妇家里,那对夫妇都是医生,医术惊人,她们保证能够治愈我的女儿。而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出去赚钱,就为了给她赚够医疗费。
谁知道,等我回去时,才发现那对夫妇带着我的女儿一起消失了。
我只知道,那对夫妇给我的女儿起了个好听的名字:菘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