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辰自以为是的优越感,让薄夙有种想拿砍刀劈死他的冲动。
他望着海辰,幽邃的眼神散发着危险的光芒,低沉嗓音里裹挟着掌控全局的气场:“不作不死。”
他白澜城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能将纨绔富二代的海辰剥成赤条条的乞丐。
颜书见两人水火不容,赶紧站出来缓解紧张的气氛:“海辰先生,我想告诉你,一个女孩,但凡她已经心有所属,她就绝不是你的良配。你不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去找个与你两情相悦的女孩。”
海辰却十分偏执:“颜书,在见到你之前,或许我认为你只是适合我。可是见到你之后,我发现我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你了。你比起我童年时数过的无数火车站点,地球仪上的国家名字,都让我更加痴迷。”
颜书傻眼。
对一位阿斯患者而言,他们总喜欢刻板而痴迷的记忆公交站点,火车路线,数字等。那是他们刻在骨头里的嗜好。可海辰这个高智商阿斯,却将他对她的爱比拟成那些童年的刻板记忆,这让颜书既动容,又有些惶恐。
阿斯偏执起来,就很难改过来。
颜书无奈的眼神求助薄夙,薄夙俊脸阴
鸷,对颜书道:“书书,上车。”
颜书对海辰歉意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坐上薄夙的副驾驶座。薄夙踩了油门,一溜烟儿将海辰抛到后面。
颜书望着气场摄人的薄夙,不知为何莫名的心虚。大概是明知自己是有夫之妇,却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这让颜书感到十分羞愧。
她低着头,嗫嚅道:“薄夙,对不起。他是阿斯患者,他认定的事情,很容易变成强迫的刻板行为。他其实也不是爱我……”
薄夙阴鸷的脸庞略微舒缓了些,他腾出一只手握着颜书的小手,带着几分孩子气微愠道:“书书,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生海辰那家伙的气。他竟然在你面前,把我贬得一钱不值。”
他瞄了眼颜书:“你会不会因此觉得老公没有用?”
颜书忍俊不禁:“薄先生,我又不傻。”说完这句晦涩难懂的话,颜书就把头扭到窗外。
她眼底的笑意已经出卖她的心。
虽然薄夙没有华贵的家产,也没有惊才艳艳,可是薄夙对她的体贴,却是颜书堕落黑暗深渊的一米阳光,是救赎她沉沦的力量。
就在薄夙怔怔的望着她,咀嚼她那句“我又不傻”的真
正含义时,颜书忽然低声说了句:“你很好。”
薄夙原本阴鸷的脸顿时被阳光扫去阴霾。他抓起颜书的手,贴到他俊美如铸的脸庞,“书书,我哪里好?”
颜书:“……”
颜书回头望着他,秀逸的脸上是认真至极的表情:“我以为,失去顾羽城,会要了我半条命的。可你却让我捡回那半条命。”
薄夙呆怔。
明明知道颜书对顾羽城十年的挚爱,再浅薄也该是刻骨铭心的。可他还是被刺痛了。
“书书,把他彻底忘记,好不好?”
“余生,有我就行。”
颜书眼睛濡湿:“嗯。”
薄夙将她揽入怀里。
当奔驰车开到医院门口,颜书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待颜书刚从车里下来,她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然后紧紧的把颜书抱在怀里。
“书书,书书。我回来啦。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颜书被她的双臂勒得说话都有些不顺畅,“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不是说,米国的月亮比中国圆,米国的空气比中国清新,你要一辈子扎根在米国,再也不回来了吗?”
“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在被渣男背叛后,就
生出那么多怨气。其实我是爱我的祖国的,毕竟这里有善良可爱的颜书,有我最喜欢的桂花摇……”
米乐忽然看到了薄夙,虽然透过车窗只能看到薄夙那张堪称完美的侧颜,可米乐依然被惊得傻了眼。
米乐话锋一转,“还有,我发现黑头发黑眼睛的男人真的比白种男人酷多了——”
薄夙踩了油门呼啸而去。
米乐——
颜书伸出手挡着米乐的眼睛:“那是我的人。不能看。”
米乐惊得呆若木鸡。
“颜书,他是你什么人?”
颜书低头,露出娇羞的微笑。
“陪我走一辈子的人。”
米乐的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卧槽,我是进入平行世界了吗?书书,你的男朋友不是顾羽城吗?你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这辈子非他不嫁吗?”
颜书的脸色黯然下来。
“我跟他的事情,一言难尽,回头跟你细说。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怎么忽然回国了?”
“紫雯给我连发十三道结婚邀请信,邀请我做她的伴娘。你说我们三姐妹一个院长大,从小就是形影不离的,她结婚,我能不回来吗?书书,她一定也邀请你做她的伴娘了吧,到时
候我们可得给她好好撑场面。”
颜书沉默。
良久,颜书凉凉道:“米乐,我拒绝做她的伴娘。”
米乐激动的嚷起来:“为什么呀?书书,这是我们许下的诺言,后结婚的人做先结婚的人的伴娘。你为什么要失信?书书,我们可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姐妹。”
颜书瞥了眼腕表,马上就到上班时间,她已经没有时间跟米乐解释。她只能对米乐道:“今晚我们一起吃顿饭,我到时候给你解释其中的缘由。”
米乐意犹未尽:“好吧。”
目送着颜书急匆匆的钻进医院后,米乐又拿出手机给王紫雯发了短信:“紫雯,我回国了。今晚聚餐,记得带着我干儿子的爹地一起出席哦。”
王紫雯接到信息时,无比开心。
顾羽城问她:“有什么好消息?笑得这么开心?”
王紫雯露出神秘的笑:“米乐回国了。这下我们的伴娘有着落了。”
顾羽城略微有些失落:“不是——决定好了让颜书做我们的伴娘吗?”
王紫雯不悦的白他一眼:“颜书摆着架子,不愿意出席我们的婚礼。”
顾羽城眼底是一汪见不到底的深潭。泛起几不可见的涟漪。